不要也去歇一歇？”

&esp;&esp;赵魁朝她摇了摇头。张嘴想说点什么，又合上了。

&esp;&esp;平阳王妃看了他一眼，又是一阵难过，“都是我，害得我孙儿没了母亲。都是我的错。”

&esp;&esp;“祖母。”

&esp;&esp;“王妃。”两人同时出声。

&esp;&esp;季安澜安抚道：“您莫要再难过了，小心哭坏了眼睛。这事不是您的错，也并非谁的过。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
&esp;&esp;给她递着帕子，“沈嬷嬷这次也去了，您一定很伤心。莫把身子哭坏了。”

&esp;&esp;见她提起沈嬷嬷，平阳王妃这回是真真切切的悲伤。

&esp;&esp;“她从小就陪着我，陪我嫁入王府，又恐我孤单，不肯出府嫁人，我儿去后，我日夜伤怀，也多亏她陪在我身边……如今没了她，我真的觉得失了一个臂膀……”

&esp;&esp;捶着胸口，“我这里疼啊，她是我最最倚重的人，我从未把她当下人看。她就跟我的姐妹一般，这世上她最懂我。”

&esp;&esp;最后却被蓝氏那贱妇拖着，无奈之下与她同归于尽。

&esp;&esp;都是为了她。

&esp;&esp;“嬷嬷的葬礼我未能出府，等过些日子，我去给她上一柱香。”

&esp;&esp;沈嬷嬷只停灵三天，就下葬了。被平阳王妃葬在她的墓穴旁边，听说棺木用的都是最好的，陪葬品也极可观。

&esp;&esp;平阳王妃被王府的人接了回去，赵魁却留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季安澜看他，他也看着季安澜，忽然就红了眼眶。

&esp;&esp;“我还记得小时候，她是如何疼我的，”正是记得，后来才那样恨她。

&esp;&esp;“她出府后，我想她，还会偷偷跑去你们侯府看她，”见她眼里心里只有新生儿和新婿，又止不过的难过和痛恨。

&esp;&esp;“后来我再未去过。她给我做的衣裳鞋袜我也从未穿过。我恨她，甚至见着她，不想叫她，更是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若我知道，若知道她现在就去了，”他不会连喊她一声都吝啬。

&esp;&esp;如今想喊也没了机会。

&esp;&esp;赵魁说一半留一半，季安澜却听懂了。

&esp;&esp;这是一个别扭的男人，在别扭地期盼母亲那份疼爱，又别扭地不敢流露痛失母亲后的伤怀。

&esp;&esp;是恨不能时光重来的懊悔。

&esp;&esp;“你……”可懂？

&esp;&esp;季安澜朝他点头，“我都懂。”

&esp;&esp;赵魁的眼泪忽然毫无预兆地飘落，他欺上两步，紧紧抱住了季安澜，把那泪藏在了她的脖颈处。

&esp;&esp;烫疼了她。

&esp;&esp;也吓着了她。

&esp;&esp;等反应过来，欲要推开他，听他低低的压抑的抽泣，又止了动作。最后伸出手抱住了他。

&esp;&esp;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又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