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今天也是九阿哥放心不下苏澜去慈宁宫应付一大堆贵夫人，这才会偷摸着回来等她。

&esp;&esp;说了一会话，九阿哥又只能苦哈哈回去国库那边开始继续点算了。

&esp;&esp;幸好这才是一半的赈灾银，要是全部，他还得在国库呆好多天才能回去歇着。

&esp;&esp;只是另一半的赈灾银很快就查明白了，河道总督的名下并没有首饰铺面，但是亲家名下却有个大银铺。

&esp;&esp;如今熔铸银两分官私两种，民间开设的银铺需要官府颁发许可才行。

&esp;&esp;不管民用还是官用，都能在这两种银铺里面熔铸银子。

&esp;&esp;比起首饰铺面，银铺熔铸大笔银两，那就更不显眼。

&esp;&esp;虽说这银铺不在河道总督名下，但是仔细查探过后，果真有一大笔来历不明的银两熔铸的蛛丝马迹。

&esp;&esp;毕竟私人银铺根本没那么大量的银两需要熔铸，虽说分了好几批，一年下来慢慢熔掉的，还以为能够掩人耳目。

&esp;&esp;但是那些熔铸的工匠都做了几十年，哪怕不知道扔进去的银两数量，看熔掉的银两也能看出端倪来。

&esp;&esp;皇帝的人私下一审问，工匠哪里敢隐瞒，直接就坦白了。

&esp;&esp;再顺藤摸瓜知道送银两来的人，很快就查到河道总督的儿子身上，直接把人拿下了。

&esp;&esp;河道总督矢口否认此事，一个劲喊冤枉。

&esp;&esp;他的儿子就更反常一些，被抓后一声不吭，始终沉默着，仿佛是认命了一样。

&esp;&esp;审问的人感觉蹊跷，把两父子关在一起，然后人假装都离开了。

&esp;&esp;这儿子才开口道：“阿玛也别喊了，这事是儿子做的。”

&esp;&esp;河道总督不可思议，整个人气得哆嗦：“你、你竟然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儿子冷笑打断道：“你只想着自己一世清廉，两袖清风，死后能得个好名声。额娘病的时候，咱们家都凑不齐药钱。”

&esp;&esp;清廉有什么用，死后的名声又不能当饭吃，如今连妻子的命都救不了。

&esp;&esp;河道总督沉默了下来，整个人瞬间似是苍老了十岁。

&esp;&esp;他没想到儿子为了报复自己，竟然做下这种事来！

&esp;&esp;河道总督有多爱惜名声，儿子就要彻底毁了这名声！

&esp;&esp;他是对不住妻子，如今对上儿子带着仇恨的眼神，显然也救不了儿子。

&esp;&esp;他转头就叫来审问的人，一口承认是自己一人所为，儿子并不知情。

&esp;&esp;当年他救不了妻子，如今绝不能放弃自己唯一的儿子。

&esp;&esp;儿子可以恨他，河道总督却不想儿子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！

&esp;&esp;皇帝拿到审问结果后，直接把九阿哥叫了过来询问道：“小九来看看，这事后续要怎么处理？”

&esp;&esp;是顺着河道总督的意思，让他一人顶下所有罪，放过他的独生子，还是直接判他儿子的罪，放过不知情的河道总督？

&esp;&esp;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
&esp;&esp;小九：这简直是送命题……

&esp;&esp;第42章

&esp;&esp;九阿哥被皇帝问得冷汗都要下来了， 这问题实在太难办了！

&esp;&esp;河道总督这几十年来作风清廉，能力不错，功劳无数。

&esp;&esp;他扛下所有的过错， 只为了能用这辈子所有的功绩跟皇帝求情，放过自己的独生子这个条件。

&esp;&esp;如果皇帝不答应，那就太不近人情了。

&esp;&esp;于公于私， 跟着自己几十年还功绩赫赫的老臣要是被处死， 却也让其他臣子感觉齿寒。

&esp;&esp;再就是皇帝如果答应河道总督放过他的独生子， 但是主谋确实这个儿子， 岂不是公私不分吗？

&esp;&esp;要是其他人得知后，也学着河道总督的样子，用自己的功劳来换去主谋的性命， 让主谋做下错事却能无罪释放。

&esp;&esp;那沉船的时候， 被淹死的官兵，他们的性命又由谁来负责？

&esp;&esp;为沉船而引咎辞职，甚至受罚的官员又怎么办？

&esp;&esp;主谋被放过，这些人的仕途和性命就该被毁吗？

&esp;&esp;如此一来， 皇帝的名声也会受到连累。

&esp;&esp;所以不管是听河道总督的要求，还是杀掉河道总督的独生子， 不管哪个都不妥当。

&esp;&esp;九阿哥沉默了一会， 艰难开口道：“皇阿玛，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， 儿子可以回去慢慢考虑一下吗？”

&esp;&esp;皇帝看了他一眼说道：“可以， 明天告诉朕就行了。毕竟此事重大， 不能拖延太久就该公布出去了。”

&esp;&esp;而且河道总督和他儿子被抓， 周围人该是察觉到了， 如果拖久了传出不好的流言就麻烦了。

&esp;&esp;九阿哥点点头，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去院子。

&esp;&esp;苏澜见他去御书房一趟，却是蔫头耷脑回来，不由纳闷道：“皇上这是跟爷说了什么，叫爷如此沮丧？”

&esp;&esp;九阿哥打发掉伺候的人，在她身边坐下，叹着气把皇帝的问题说了，忍不住嘀咕道：“皇阿玛这意思好像让我来做主一样，其实该是叫来大臣去御书房商议，指不定早就有结论了。”

&esp;&esp;其实这不过是皇帝对他的考验，偏偏九阿哥还得认真回答，要是答错了，或者答得特别不好，皇帝只怕要对自己失望。

&esp;&esp;九阿哥抓了抓头，只觉得这问题简直毫无不知道如何选择，选择哪个都不对！

&esp;&esp;“这两父子也是的，尤其这个儿子。他恨亲爹太清廉，于是当初亲娘病重的时候，家里没有多余的银两能治病，于是就恨上亲爹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亲爹也是，哪怕再清廉，妻子病了也能跟皇阿玛求情，请个太医过去也好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病死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如此一来，哪怕最后没把人救活，起码这两父子也不会成仇了。”

&esp;&esp;九阿哥是想不通，河道总督这两父子的关系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？

&esp;&esp;但凡他们两个当中有一个让步了，或者把此事处理得更妥当一点，都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。

&esp;&esp;九阿哥继续吐槽道：“还有这儿子真是脑子进水了，恨亲爹就恨吧，怎么忽然想到作死去抢劫送赈灾银的船只？还是跟臭名昭著的水鬼合作，也不知道他怎么跟这些水鬼搭上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