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嘿,她就不要脸了,她就是跑路了,屠维又能把她怎么着——
&esp;&esp;“啊!!!”
&esp;&esp;祝鸣惨叫一声,被从后方飞过来的身体重重地压到地上,还滑出去了两米。
&esp;&esp;两个屠维,一真一假,叠罗汉一样压着祝鸣。
&esp;&esp;祝鸣从最下方伸出四肢,胡乱扑腾着,情绪差点又崩溃了:“放开我,沉死啦!”
&esp;&esp;左手也配合着拍了拍屠维的“断腿”。
&esp;&esp;两个屠维不紧不慢地问话,身体还压着她:“还跑吗?”
&esp;&esp;祝鸣:“……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啊?”
&esp;&esp;屠维/冒牌货:“我要保护你呢。”
&esp;&esp;祝鸣:“滚啊!看到你的脸我就心烦!”
&esp;&esp;滚是不可能滚了,迫不得已,祝鸣只能继续跟这两个家伙一起上路,不过呢,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,多了点人气儿,即使里面藏着危险,前方的路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。
&esp;&esp;一边走,一边思考怎么对付冒牌货,祝鸣的左手不自觉扬了起来。
&esp;&esp;向后方伸着,好像想抓住谁。
&esp;&esp;祝鸣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,把左手抓紧,同时还要保持跟前面两人的距离,以免冒牌货突然偷袭。
&esp;&esp;说起来,冒牌货到底是怎么回事,为什么能假冒的如此天衣无缝?还有假冒自己的那个,到底去哪了?
&esp;&esp;祝鸣的注意力多半被集中在左手和前方,因此,当她察觉到身后突兀多出一个人的时候,双方的距离已经近到只有半臂之远。
&esp;&esp;来不及多想,面向前方,祝鸣猛地一扑。
&esp;&esp;这一动引起了屠维的注意,她没有回头,反握着的拐杖向左抬起,一下抵着另一位将其戳向对面,反作用力下,她向右倒去。
&esp;&esp;祝鸣从中间裂开的那一道空中扑了出去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前方的风暴中。
&esp;&esp;跌在地上的屠维显然对她这不仗义的举动大大无语,一时竟也忘了追上去,就这么叫她跑掉了。
&esp;&esp;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,她还这么擅长逃跑呢?”屠维的语调已经很久没有像她本来面目那般冷淡了,她颇为好笑,“她好信任我。”
&esp;&esp;再一抬头,另一个屠维和祝鸣,已经一左一右地将她包围住了。
&esp;&esp;这种时候无需再伪装,她们的眼中有着如出一辙的贪婪和渴望。
&esp;&esp;“我的。”冒牌货祝鸣说,“她是我的。”
&esp;&esp;“她也是我的。”冒牌货屠维说。
&esp;&esp;倘若这两个家伙因分赃不均而自己打起来,那也是很好的,可惜它们远比活生生的人类团结。
&esp;&esp;它们同时向屠维伸出了手。
&esp;&esp;四只手凝滞在空中,产生了微微的错位。
&esp;&esp;屠维盘腿而坐,在风暴的席卷中宛如一个苦行僧,她轻轻叹息:“还真有点让人苦恼,毕竟,活人没有办法杀死任何一个过去的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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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祝鸣快要开心死了,狂喜像是炸开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布满整个天空。
&esp;&esp;她手舞足蹈地往前冲,一时间大风尘土暴雪全都不能阻拦她,她有种预感,自己快要离开了。
&esp;&esp;祝鸣美滋滋地想:我真聪明,一举解决两大心腹之患!
&esp;&esp;这种过于满溢的兴奋让她全然忘记了疲惫,跌跌撞撞地一头栽进春天。
&esp;&esp;一步的差距,眼前所有的黑暗与风暴俱都消失,明媚春光与湛蓝天空一同闯入眼帘,前方的山间堆着大朵漫画般的云彩,眺目远望,嫩绿的草芽新叶在脚下铺出一条长长的绒毯。
&esp;&esp;骤然转换的光线让眼睛有些刺痛,厚重的衣服也开始越发让人难以忍受,祝鸣却感到了轻松。
&esp;&esp;沉重压在心头的千万种复杂情绪,好像都随着春风的到来被呼啦啦吹开了。春风如此和煦温柔,比之寒冬烈风的凛冽可怕,更有一种独特的力量。
&esp;&esp;万物开始复苏。
&esp;&esp;死亡轮回新生。
&esp;&esp;她感到一股热意,也是,现在外界的环境相当于气温骤升,应付寒冬风暴的保暖措施就显得多余了。
&esp;&esp;祝鸣还回头往后看了看,身后也一片春意盎然,全然看不到欲将天地摧毁的暴雪狂风。
&esp;&esp;若不是身上的衣服和潮湿的触感,她恐怕要恍惚一下,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。
&esp;&esp;她试探着往后退了两步,依然待在春天里,逝去的冬季一下变得遥远,已然无法触摸。
&esp;&esp;这是好事还是坏事?
&esp;&esp;应该是好事吧,这里没有洪流般的风雪,灵气流动稳定了太多,就算有人偷袭,也不至于三步以外就察觉不到。
&esp;&esp;“这地方可真奇妙,连我的情绪都稳定了,仔细想想还挺科学的,研究早就证明,冬天是季节性抑郁症的高发期。常年生活在北极圈内的人可真不容易,希望多多给南极科考站的工作人员送温暖呀。”
&esp;&esp;进入春天后,情绪确实稳定了很多,只是不知道对时间的感知是否依然被影响着。
&esp;&esp;祝鸣嗤笑,目之所及一片祥和平静,似乎没有任何危险:“你思维还挺跳跃的。”
&esp;&esp;“我这个人就是心地善良嘛。”
&esp;&esp;祝鸣:“……”
&esp;&esp;那声音生机勃勃且兴致盎然,宛如春游的小朋友:“你说我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?”
&esp;&esp;祝鸣:“……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怎么不理我了?呀,吓到你了?”
&esp;&esp;祝鸣瞪大了眼睛,三下五除二扒掉身上厚重的衣裳,摘掉防风镜和围巾,解开衬衫的扣子,取下保暖的手套,举起了自己的左臂。
&esp;&esp;这条胳膊从上臂中端往下,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鼓鼓囊囊臃肿畸形,好似一个手臂形状的胚胎,遭受核辐射后恣意妄为地发育了。
&esp;&esp;它畸形丑陋,血红婴胎般的薄膜与粉白成熟的皮肤交错着覆盖在囊肿与褶皱上,小臂处长了个歪斜的樱桃小口,中指上竖了只圆溜溜的眼睛,还是双眼皮,睫毛错乱如杂草,鼻子耳朵全都有,就是位置有点随机。
&esp;&esp;看来看去祝鸣差点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去,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遭受了污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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