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去你娘的,晦气!”男人一脚踹她肚子上,去扶大妈,“娘,没事儿吧?”
&esp;&esp;何野疼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,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置。
&esp;&esp;严重的反胃感袭来,她趴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干呕。
&esp;&esp;“真恶心。”男人搀扶着大妈离开了。
&esp;&esp;门重新合上的一瞬间,大妈的声音传到她耳中:“没事儿,女娃娃太倔,明天叫娟儿来劝劝就好了……”
&esp;&esp;房间重新陷入黑暗,伸手不见五指。
&esp;&esp;何野使劲眨了眨眼,干呕好一会才舒服一些,她将粘血的刀锋对准麻绳,继续割下去。
&esp;&esp;掌心破了皮,每扯动一次伤口都会撕开一次,反反复复钻心的疼。
&esp;&esp;地上的花卷彻底冷透,一只胆大的老鼠跑来,衔住花卷就要往老鼠洞里拖。
&esp;&esp;何野使劲跺跺脚制造出响声,把老鼠吓跑了。
&esp;&esp;功夫不费有心人,她终于割断了大半麻绳,剩下一点她使劲扯手腕,麻绳不堪重负地裂开。
&esp;&esp;她看了眼掌心的伤口,都是皮外伤,但很疼。
&esp;&esp;她用刀把脚上的麻绳也割断了,捏着衣服止血,走到门边观察。
&esp;&esp;木门破损严重,一碰就吱呀作响,外面用锁锁了起来,要么用钥匙打开,要么就用蛮力撞开。
&esp;&esp;撞门势必会制造出声响,估计还没撞开就把人引过来了。
&esp;&esp;何野暂时放下这条逃生路线,摸着墙观察。
&esp;&esp;没有窗户,拳头大的老鼠洞倒有好几个,不知道能干嘛。
&esp;&esp;摸了个遍也没发现还有什么地方能逃出去,她颓废地贴着墙滑下去,伸长手把地上的花卷捡起来。
&esp;&esp;老鼠吱吱叫着。
&esp;&esp;她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,刚把花卷塞嘴里,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吐了出来。
&esp;&esp;鬼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涂什么东西。
&esp;&esp;何野把表皮撕下来扔掉,老鼠警惕探头,拖着花卷皮到角落里吃了起来。
&esp;&esp;吃完一个,她把另一个和小刀都藏进衣服,以备不时之需。
&esp;&esp;她又捡起麻绳,虚虚缠住腿,打了个一扯就散的活结。
&esp;&esp;做完这些,她才靠着墙闭目养神。
&esp;&esp;房间一丝光都透不进来,第一声嘹亮的鸡叫声中,天亮了。
&esp;&esp;她思考了一晚上,想出两个方案。
&esp;&esp;第一,趁他们不注意,用口袋里这把五厘米长的刀劫持逃跑,但风险高,成功率小。
&esp;&esp;第二,等人发现来救她。
&esp;&esp;但今天初四,初七开学,她至少还要再等三天。
&esp;&esp;而且这个方法很悬,万一中途发生什么意外,万一学校没人发现她没来,万一……祁麟不知道呢?
&esp;&esp;祁麟找不到她,会放弃吗?
&esp;&esp;万一……祁麟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呢?
&esp;&esp;要是她知道了……会冒险过来吗?
&esp;&esp;——她们仅仅只认识不到半年。
&esp;&esp;何野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,她思索良久,觉得还是靠自己。
&esp;&esp;不管别的,先自救再说。
&esp;&esp;又过了一两个小时,何野听见有人在门口讲话,是大妈的声音。
&esp;&esp;她默默从口袋里拿出小刀,伸直身子,贴着墙,想听得更清楚点。
&esp;&esp;“这事儿你熟,帮我劝劝她。”
&esp;&esp;“这女娃娃性子烈,最好在初九之前搞定,我让大师算了,初九黄道吉日……要是事儿办下来了,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家的。”
&esp;&esp;她没听见除大妈以外的人讲话,正要再凑近点听,门被打开了。
&esp;&esp;进来一个羸弱的女人,目测五十多岁,弯腰驼背,身上穿的衣服很厚,但也很破旧。
&esp;&esp;她很平淡又冷漠地看着何野,好像经历过千百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