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没闻到酒味，喝了一口，入口才觉酸甜，是某种果汁。

&esp;&esp;“果汁不会喝醉，”伊斯维尔笑道，“试试吧。”

&esp;&esp;他的笑容没怎么变，但尤卢撒觉得那之中多了些东西，像是人味儿。

&esp;&esp;他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，这杯果汁意外地还挺合他的口味。

&esp;&esp;载着酒桶的魔兽车从两人面前经过，主人是一对夫妻，妻子是天使，而丈夫是个恶魔。

&esp;&esp;妻子微笑着询问二人是否要来一杯酒尝尝，尤卢撒察觉到伊斯维尔望向自己，他犹豫片刻，还是拒绝了。

&esp;&esp;魔兽车远去了，尤卢撒飞快偏头看了伊斯维尔一眼，发觉对方也在看他的时候，又立刻收回了视线。

&esp;&esp;“喝了酒就顾不上这杯果汁了，”尤卢撒强调，“我没有浪费的习惯。”

&esp;&esp;“当然，”伊斯维尔笑意愈深，“我也是。”

&esp;&esp;两人都没再说话，各自喝着果汁，气氛却也不显得凝重。

&esp;&esp;直到尤卢撒再次开口，问：“你可以变成任何想变成的样子？”

&esp;&esp;他们在小镇外的时候，尤卢撒眼睁睁地看着伊斯维尔在面上一划，接着他的五官便发生了些许变化，成了旁人认不出的样子。

&esp;&esp;“可以，”伊斯维尔偏头望向他，“我有随意塑造自己灵魂的力量。”

&esp;&esp;“是吗？那你也能变天使的翅膀出来咯？”

&esp;&esp;尤卢撒本是随口一说，他偶尔也会想象伊斯维尔背生双翅的模样，以及若是伊斯维尔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天使，他们又会如何。

&esp;&esp;今晚的他给了自己不同的答案，因而他也开始想象起那个如果。

&esp;&esp;“现在人太多，怕是不方便，”伊斯维尔道，“不过，别的可以。”

&esp;&esp;还没等尤卢撒问别的是什么，伊斯维尔就撩起了自己靠近尤卢撒一侧的头发。

&esp;&esp;尤卢撒清楚地看见，伊斯维尔浑圆的耳廓慢慢变形，一片片雪白的羽毛生长出来，最终成了一只小翅膀的模样。

&esp;&esp;“哦？那你还能听见吗？”尤卢撒好奇地靠近过去，打量着伊斯维尔耳边的那只小翅膀。

&esp;&esp;“可以，只是在耳朵外长了些羽毛而已……”没等伊斯维尔说完，耳尖便是一暖，险些让伊斯维尔咬到自己的舌头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了？”见伊斯维尔突然住了口，尤卢撒犹豫地缩回了手，“你……不会感觉还在吧？抱歉？”

&esp;&esp;“没关系，我没有感觉。”伊斯维尔笑道。

&esp;&esp;尤卢撒却也没继续动手了，他突然发现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，尤卢撒甚至能数清伊斯维尔的睫毛有多少根。

&esp;&esp;伊斯维尔也察觉到了，但他没有后退，反而不动声色地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。

&esp;&esp;“我在这二十年里，去了人间一趟，”伊斯维尔轻声道，“听说，光明精灵的王子和一个魔族结婚了。”

&esp;&esp;尤卢撒确实很好奇这二十年里发生了什么，这样看来，伊斯维尔倒是没闲着。

&esp;&esp;“你倒是知道得多，”尤卢撒微微偏头，五指紧紧握住，复又松开，“如果我没记错，光明精灵和魔族有仇吧？他们居然也会同意。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，”伊斯维尔笑道，“我们也很惊讶。或许，是他们如此相爱，才会这样迫不及待地在一起。”

&esp;&esp;他这句话有些意味深长，没等尤卢撒反应，伊斯维尔便问：“尤卢撒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？”

&esp;&esp;他嘴唇微抿，双眼在灯光的映照下发亮。

&esp;&esp;第331章

&esp;&esp;尤卢撒一怔, 下意识问：“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伊斯维尔笑了笑，道：“我们不继续当朋友了好吗？或者说……不只当朋友。”

&esp;&esp;尤卢撒眨了眨眼，他愣愣地瞪着伊斯维尔, 面颊缓缓爬上红晕。

&esp;&esp;伊斯维尔说的……是他想的意思吗？

&esp;&esp;尤卢撒目光游移，他张了张口, 一时不知如何回话。

&esp;&esp;正好此时街道那端传来了人声, 两人回头望去, 发觉是一支魔兽的车队驶了过来。

&esp;&esp;街上的人逐渐多了，伊斯维尔索性站起身，笑道：“我们去别的地方吧, 尤卢撒。”

&esp;&esp;在尤卢撒反应过来之前, 两人已经来到了小镇外的一处山坡上。

&esp;&esp;此处视野宽阔，尤卢撒可以清晰地看见游行的队伍从街上走过，人们举杯畅饮,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歌, 乱七八糟的歌声从山下传来, 惊飞了一群栖鸟。

&esp;&esp;与小镇相比，山坡上格外安静。

&esp;&esp;尤卢撒坐在树下，尾巴圈在身侧，尾尖胡乱地在草地上拍。

&esp;&esp;比起他的焦虑，伊斯维尔倒显得自在, 在一旁看看花捻捻草，只是目光偶尔往尤卢撒那边过去，险些把手里的树枝掰下来。

&esp;&esp;“酒馆……”尤卢撒突然问, “你之前去过酒馆吗？”

&esp;&esp;伊斯维尔顿了顿，道：“不常去，只之前在人间的时候去过两次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去酒馆？”

&esp;&esp;“去找你, ”伊斯维尔在尤卢撒几步之外的草地上坐下，轻声道，“如果你不喜欢，我以后就不来了。”

&esp;&esp;有什么东西戳了戳他的小腿，伊斯维尔垂下眼睛，发觉是尤卢撒的尾巴。

&esp;&esp;“不准不来，”尤卢撒小声道，“亲都亲了，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
&esp;&esp;伊斯维尔双眼微微睁大，他偏过头去想看看尤卢撒的反应，但青年把脸埋进了臂弯里，只露出通红的耳尖。

&esp;&esp;他试探地碰了碰尤卢撒的尾巴，见他没反抗，又碰了碰他的胳膊，慢慢把脑袋靠了过去。

&esp;&esp;“那现在可以亲吗？”伊斯维尔问。

&esp;&esp;尤卢撒的尾巴用力甩了一下，接着紧紧缠住了伊斯维尔的胳膊。

&esp;&esp;伊斯维尔便把这当做同意的证明，他顿了顿，还是只亲了亲尤卢撒的耳朵。

&esp;&esp;尤卢撒偏过头，偷偷看了伊斯维尔一眼，似乎在等。

&esp;&esp;“你们神域的人只亲耳朵吗？”尤卢撒问。

&esp;&esp;伊斯维尔没忍住笑了，他揉了揉尤卢撒柔软的发顶，又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