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烛慕,爱我吧,我的存在,是从你的爱里汲取的养分。只要分给我一点点就好,花朵吸收到阳光会自己盛开。”
&esp;&esp;他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这般剖析过自己的内心。
&esp;&esp;像是将自己的灵魂打碎了,又重新组合。
&esp;&esp;似乎对祁非来说,烛慕先是爱本身,然后才是爱情。
&esp;&esp;他就像台风眼,他的温和、洒脱、纯粹、强大,好像能把一切的苦难都抵御在风墙之外。
&esp;&esp;在他身边,永远能平静安宁地好像在喝一盏茶。
&esp;&esp;“祁总?祁总!……祁总?!祁非!!!”
&esp;&esp;遥远缥缈的声音唤回了祁非的神智。
&esp;&esp;他瞥了一眼余郎星,总算想起来自己此次开个小会的目的,是要关心下属的情感问题。
&esp;&esp;祁非淡淡道:“说完了?就因为这么芝麻大点事?你作为一个男人,有没有点担当了?女朋友生气了不知道退一步?好不容易走了两年的感情,说散就给散了?”
&esp;&esp;余郎星愤愤道:“祁总,我还没说为什么吵架呢!”
&esp;&esp;祁非:“……”
&esp;&esp;祁非斜了他一眼,冷笑:“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情况——男女之间来来去去不就那么点事。”
&esp;&esp;话锋一转,他倾身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罐烛慕专门给他买来补营养的核桃乳,抛给余郎星。
&esp;&esp;余郎星受宠若惊地接过,随即便见祁非下巴点了点他旁边的转椅,示意他坐下慢慢说。
&esp;&esp;还没等他心生感动之情,祁非威严的眼神直勾勾锁住他,说:“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狡辩。”
&esp;&esp;余郎星:“……”
&esp;&esp;真是服了他。
&esp;&esp;但祁非也算是他少有的知心好友了,他总觉得不吐不快,于是垂头丧气地抬手揉了把脸,语气显得有些落寞,又有些犹豫。
&esp;&esp;“其实……这几天我一直没有回去,昨天我才跟她提出要不要分手。”
&esp;&esp;这回祁非终于对这个“宝宝魔”感觉惊讶了:“为什么?”
&esp;&esp;“因为我觉得……”余郎星神色黯淡下来,“还有人比我更适合她。”
&esp;&esp;祁非挑眉:“比如?”
&esp;&esp;“上个月我陪她逛街的时候,碰到了她高中的一个同学。”
&esp;&esp;余郎星凄苦地笑了。
&esp;&esp;“我第一次看见她那么高兴的谈论一个人,明明没有抢到最想去的一场演唱会的门票,但她头一次不需要我安慰,只要一看见那个寸头就立刻恢复了活力。”
&esp;&esp;“后来那个寸头请她吃饭,她说怕我不高兴,让我也去了。那个寸头跟我一样,知道她喜欢鱼和虾,讨厌羊肉的膻味,也知道她喜欢奶糖,对花生酥过敏,喜欢可乐,讨厌橙汁。”
&esp;&esp;“又过了几天,那个寸头请她去海边,还说知道她很喜欢海,所以特意在海边买了一座海景房。”
&esp;&esp;“后来我才知道,他们高中相互暗恋过,但因为男方的家庭不允许他早恋,直到宝宝毕业都以为自己是单向暗恋。”
&esp;&esp;“现在那个人去当了兵回来,就是为了想要挽回年少的遗憾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……”余郎星垂下眼,“那个寸头一个星期前对她表白了。我听见了。宝宝说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就不会考虑其他人。”
&esp;&esp;祁非皱眉。搞不懂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纠结的,张筝不是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么。
&esp;&esp;但凡当年没有祁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他早就拿下烛慕了。
&esp;&esp;祁非直截了当地出声打断他的话,厉声道:“余郎星,你觉得你不如别人爱她吗?”
&esp;&esp;“是谁在演唱会之前送了张筝一部新手机,就为了让她抢票不会被设备拖累?是谁口袋里永远揣着一块大白兔奶糖,但是很有原则地管束张筝不能多吃?是谁陪张筝大半夜开车一百多公里去看桐城的烟花秀?是谁陪张筝去海滩边搞环保捡了一天的垃圾,回来腰都直不起来?是那个人吗?”
&esp;&esp;“连女朋友都能让?做我秘书让你脑子给僵尸吃了?”
&esp;&esp;余郎星苦笑着解释道:“……小非,我没觉得我比那个人少了对她的爱,但晚了就是晚了,我没有把握能超越那个人在她心里宛如初恋的地位。我也不想我的存在约束她的选择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随你。”祁非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就走。
&esp;&esp;换作是和烛慕互通心意之前,他大概还能代入一下余郎星闻者伤心落泪的深情男二视角。
&esp;&esp;但现在……
&esp;&esp;呵。
&esp;&esp;想当别人人生的主角,就去主动创造缘分啊。
&esp;&esp;弱者才可怜地等待垂青。
&esp;&esp;“有什么问题,待会儿你自己跟张筝解释吧。”
&esp;&esp;余郎星望着他的背影愣了愣,“啊”了一声:“什么意思?”
&esp;&esp;他突然想起什么,朝祁非的背影大喊:“今天和徐其林徐总的会面……”
&esp;&esp;“称病,推了。”
&esp;&esp;余郎星“啧”了两声,感叹了一句:“上司的恋爱史,秘书的辛酸泪。”
&esp;&esp;他刚要转头收拾祁非零散的桌面,却听见身后传来的落地窗的帘子一角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&esp;&esp;让他身形一顿,登时僵在原地。
&esp;&esp;“星星。”
&esp;&esp;*
&esp;&esp;暮色降临,繁华都市喧嚣如失控急躁的鼓点。
&esp;&esp;祁非独自把车开进了乌江华宴的车库里,车里调控灯自动打开暖光,整个车身隐匿在黑色之中。
&esp;&esp;透亮的黑色车身线条流畅,在夜里仍泛着冷冽的光。
&esp;&esp;祁非眼神专注地盯着对面的墙壁,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方向盘上。
&esp;&esp;他没有烟瘾,此刻却烦躁地想抽烟。不过一想到烛慕闻到烟味会皱眉,他果断还是放弃了。
&esp;&esp;只是从车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,叼在嘴里,或者换到两指间夹着,但却没点燃。
&esp;&esp;他想起了从张筝那里听到的故事的另一个版本。
&esp;&esp;该说不说,余郎星那小子的担忧也不算是无中生有。
&esp;&esp;张筝和那个叫陆遥的寸头男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