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方氏算不上一个多会掩饰情绪的人，虽然她尽力表现得和以前一样，但霍翎还是能明显感受到，不一样了。

&esp;&esp;以前的方氏，待她谈不上特别亲近，但言行举止间是不生疏的。

&esp;&esp;如今却是透出几分生疏与礼貌的客套。

&esp;&esp;方建白之死，终究是在方氏与她之间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隔阂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除了这些亲近之人的近况外，这四年时间里，朝堂上发生的变动更多。

&esp;&esp;天狩二年八月，第一场武试以相对圆满的方式结束了。

&esp;&esp;吸取了第一场武试时出现的一些问题，周嘉慕和兵部一起对武试的章程重新做了调整。

&esp;&esp;一直到天狩四年八月，朝廷又开了第二场武试。

&esp;&esp;经过整整两年的酝酿和宣扬，武试的消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。

&esp;&esp;就连一些比较偏远的镇子上的百姓，也都听说过武试。

&esp;&esp;不同于第一次举办时，因为时间太过仓促，只有京师及周围城镇的人能赶过来报名参加。

&esp;&esp;第二次举办时，朝廷留足了时间，让更多有志参加的人能够赶上比试。

&esp;&esp;为了让武试彻底形成一项制度，周嘉慕提议，从第二场武试开始，武试不再由他个人主持，而是交由兵部来主持。

&esp;&esp;考试科目也从原来的骑射、摔跤、举石、拳脚比斗，又增加了舞刀和步射两项。

&esp;&esp;六项都合格以后，还要考策论兵法。

&esp;&esp;不管策论兵法答得好还是不好，都不会被刷下去。

&esp;&esp;只是策论兵法答得好的人，名次会较原来有所提高。

&esp;&esp;策论兵法答得不好的人，名次会较原来有所降低。

&esp;&esp;这主要是考虑到大多数武人都不通文墨。

&esp;&esp;能文能武的终究是少数人，武将还是应该更侧重武艺。

&esp;&esp;报名第二场武试的人出乎意料的多，足有三千多人。

&esp;&esp;经过为期几天的比试，最终选出了五十六人。

&esp;&esp;这五十六人里，勋贵武将出身的还是占了大多数。

&esp;&esp;但让周嘉慕高兴的是，出身贫寒却能入选的人选也开始变多了。

&esp;&esp;尤其是比试的头名，名字叫秦虎，来自苍州某个小县城，父亲只是一名铁匠。

&esp;&esp;他能胜过所有人成为头名，不是因为他的策论兵法答得好。

&esp;&esp;相反，他在文试上的表现很糟糕，在五十六人里都是垫底的。

&esp;&esp;可是他在武试上表现得实在太好了，就算策论兵法拖了后腿，头名依旧颁给了他。

&esp;&esp;排名公布后的第二天，兵部设宴款待这些考生。

&esp;&esp;排名公布后的第三天，霍翎在宫中设宴。

&esp;&esp;见到秦虎本人后，霍翎笑赞：“果然是一名猛将。不，应该说是一名虎将。”

&esp;&esp;命人给秦虎赐了一身明光甲，以及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。

&esp;&esp;至于其他考生，霍翎只赐了刀，并未赐甲。

&esp;&esp;就连周嘉慕私底下都向霍翎感慨。

&esp;&esp;“武试能选拔出一个秦虎，就不枉朝廷花费这么多气力了。”

&esp;&esp;不过有人欢喜，也有人恼怒。

&esp;&esp;在武试结束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上，有朝臣上书，表示武试太过劳民伤财。

&esp;&esp;三千多名考生从外地赶来京师，这一路上的吃喝就是一大笔开销。

&esp;&esp;如果能考上搏得一个功名，自然是皆大欢喜。

&esp;&esp;如果考不上，那他们回去的吃喝也是一大笔开销。

&esp;&esp;周嘉慕暗骂这些人没个消停，都连着办了两场武试了，这些人还在喋喋不休。

&esp;&esp;霍翎被人扫了兴致，却也没恼。

&esp;&esp;虽说这个上书的朝臣是在故意挑刺，但他提出的问题也确实存在。

&esp;&esp;大多数考生的拳脚功夫其实都比较一般，六项考核里，顶多只有一两项能合格。

&esp;&esp;这种水平来参加考试，确实没什么必要。

&esp;&esp;“这位大人言之有理。”

&esp;&esp;霍翎道：“那就这样吧，以后再举办武试时，要先在各州进行初试，让所有有意报名的考生先在当地报名参加比试。

&esp;&esp;“等到初试过了以后，再让他们进京参加总试。

&esp;&esp;“他们进京的花销，由当地州府承担一部分。他们一旦考中了功名，也是当地州府的一项政绩。

&esp;&esp;“进京路上，可以借宿沿途驿站，由驿站提供住宿和饭食。如此一来，既不会劳民伤财，也不会给朝廷造成太大负担。”

&esp;&esp;立在大殿之下的官员被说得哑口无言，只得讪讪退了回去。

&esp;&esp;“诸位对于武试，还有什么看法吗？”霍翎微微一笑，对众人道，“如果还有什么看法，都可以提出来议一议，这样也能让第三届武试办得更周全，为朝廷选拔出更多的将才。”

&esp;&esp;其他同样想要上书挑刺的人，闻言都默默止住了步子。

&esp;&esp;太后都说了还会继续办第三届武试，他们还站出来反对，又有什么意义呢……

&esp;&esp;口子已经开了，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轻易堵回去的。

&esp;&esp;大朝会结束后，霍翎再次召见周嘉慕。

&esp;&esp;周嘉慕一见到霍翎，就高兴道：“娘娘英明。”

&esp;&esp;旁边的无墨没忍住笑出声来，对霍翎道：“娘娘，有没有觉得周将军这话很耳熟？”

&esp;&esp;霍翎故作回忆：“确实耳熟。几天前刚听过一次。”

&esp;&esp;周嘉慕噎了一下，仔细回忆，好像还真是。

&esp;&esp;周嘉慕努力为自己找补：“可见娘娘在微臣心目中，是真的英明神武，神采盖世。”

&esp;&esp;霍翎说：“这话听着倒新奇不少。”

&esp;&esp;笑过以后，霍翎正色道：“周将军在京师待得还自在吗？”

&esp;&esp;周嘉慕道：“自在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是京师更好，还是边境更好呢。”

&esp;&esp;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