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她先找出了村里唯一的那部座机的电话号码,尝试着拨了出去……
&esp;&esp;犬闻镇,杏花村。
&esp;&esp;村里唯一的那部电话在一小时内响了十三次——皆来自江姝。
&esp;&esp;“宝啊……”李二娘接起电话,“咋的,距离上一个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,又想咱村的叔叔婶婶啦?”
&esp;&esp;“忘了告诉你们,今夜的月色很美。”江姝没话找话,“还有,我会使用手机的短视频功能了!”
&esp;&esp;“哎哟,我宝真厉害!”
&esp;&esp;“手机很好玩,以后等村里有信号了,我给你们一人买一部!”
&esp;&esp;“我宝真的太孝顺了!叔叔婶婶们好爱你!”
&esp;&esp;“嗯。那我挂了。”
&esp;&esp;李二娘很温柔地与电话那端说了再见,电话刚挂断,那边被打断牌局的唐大爷就开始吐槽:
&esp;&esp;“姝宝中邪了?一下子来十三个电话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才中邪了!”李二娘瞪他一眼,“第一次拥有手机嘛,何况姝宝还是个孩子,总有那么几分新鲜感。”
&esp;&esp;唐大爷叹息:“早知道早些年给她买一部手机。”
&esp;&esp;“买了也不敢给。”旁边江流云在认真涂指甲,青葱玉手,蔻甲殷红。那头花白的头发早变成可以拍广告的黑色飘逸大卷,“村里,不能用。”
&esp;&esp;一瞬间诡异地沉默。
&esp;&esp;李二娘最先打破气氛:“说起来我们姝宝真能干,这第一天就表现这么好,同学喜欢她,老师喜欢她,还送她手机——对了,她这个手机号,等会号码你们都记记,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。”
&esp;&esp;杏花巷中。
&esp;&esp;江姝新鲜感还未退却,想了想,又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朝新认识的同桌秦兜打了过去……
&esp;&esp;江城,秦家。
&esp;&esp;秦兜看到陌生号码来电,迟疑着接起:“哪位?”
&esp;&esp;“我,江姝。”江姝的嗓音带了点傲娇。
&esp;&esp;秦兜:“……啥事儿?”
&esp;&esp;“没事儿。”江姝语气有点高冷,“就是通知下你,这是我电话。”
&esp;&esp;不等秦兜回复,电话啪地一声挂断。
&esp;&esp;秦兜:“……”
&esp;&esp;无语的放下电话,秦兜四处张望,问管家:“我爷我爸他们呢?放学回来这么久都没见人。”
&esp;&esp;“去江城国际大酒店了。”管家给他递上一杯牛奶,“去见一个重要人物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重要人物,值得我爸我爷都去?”
&esp;&esp;“不知道——不过江城四大家族中,除了我们秦家,其他三家也都去了,说来的是帝都那边的大人物。”
&esp;&esp;秦兜哦了一声,脑海里想到刚刚打电话来的江姝,有点好奇:“管家,你听说过犬闻镇吗?”
&esp;&esp;“重点扶贫镇?”管家思索了一下,“我们秦家爷参与过这个扶贫项目,捐了几千万。”
&esp;&esp;秦兜好奇:“到底是有多穷?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的也不多,听说很多年前是块风水宝地,差不多十八九年前,却突然就没了灵气,种什么都养不活,就连所属的那片山脉都像被吸走了精气神,大片大片地枯败,我们捐的那几千万,有一大半都用在了植树造林上。”
&esp;&esp;秦兜轻轻噢了一声。
&esp;&esp;管家关心:“少爷怎么问起犬闻镇来?”
&esp;&esp;“新来个转学生,就那儿的。”秦兜思索了一下,“就那个嚣张性子,一点不像扶贫区出来的小可怜……”
&esp;&esp;杏花巷。
&esp;&esp;江姝又翻出几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,这一次没有再打过去,而是尝试着研究起了短信功能……
&esp;&esp;然后,动作生疏地往其中一个号码发出一条短信:
&esp;&esp;“杏花巷082号出租屋。李屿白,过来!”
&esp;&esp;短信发完,江姝终于舍得暂时将手机扔到一边,从帆布袋里取出一个大大的针线包,以及一张柔软的毛皮,开始缝缝补补。
&esp;&esp;半个小时后,几辆加长版豪车整齐有序地出现在杏花巷。
&esp;&esp;李屿白坐在车内,再次看了一眼手机短信上的地址,然后抱起一只锦盒,下车,轻声吩咐:
&esp;&esp;“你们都留在这里,我一个人过去。”
&esp;&esp;助理和保镖恭恭敬敬地分散在四周,转明为暗,严阵以待。
&esp;&esp;颀长矜贵的人影顺着昏黄的街灯前行,直到看见夹在两棵杏花树之间的082门牌,深敛的眸光才渐渐放亮。
&esp;&esp;木制民居内还亮着灯。
&esp;&esp;李屿白站在盛放的杏花树下,缝隙很大的旧木门内透出一丝丝微光,他一时有些迟疑。
&esp;&esp;又过了好几分钟,门内传来江姝的声音:“怎么不进来?”
&esp;&esp;木门被打开,戴着宽大眼镜、穿着加绒家居服的江姝探出头来,眼里有一丝浅淡的笑。
&esp;&esp;但很快那笑就变成了惊叹。
&esp;&esp;江姝打量着门口的男人。黑色的风衣下,是绯红色的休闲西装,上面绣着她看不懂的国风图案。灯光昏黄,杏花轻坠,男人本就精致到极点的眉目,像是经过重度滤镜,比平日更耀眼夺目好几分,就连那手和微露的锁骨,都像是顶级艺术品,闪烁着玉质的流光。
&esp;&esp;骨相生魅,皮相灼华。
&esp;&esp;“上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好看。”江姝足足看了一分钟才回神,“没想到你还可以更好看。”
&esp;&esp;李屿白笑起来,声音比夜色更撩人两分:“江爷不嫌弃就好。”
&esp;&esp;“外面天冷,进屋说话。”江姝侧身,朝屋内点了点。
&esp;&esp;李屿白并不客气,微微弯了身子,进入屋内。简陋的屋子一览无余,微微凌乱的床上散着一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皮,上面还缠着密密麻麻的针线。床头柜上摊开一张数学卷,凌乱的涂改后是一个大大的叉。
&esp;&esp;“东西带来了吗?”江姝问。
&esp;&esp;李屿白递出手里的锦盒,目光不着痕迹往床上那堆皮毛扫了一眼,心中一跳!
&esp;&esp;江姝将锦盒打开,里面工工整整地叠着一张狗皮。
&esp;&esp;“这是什么品种?”江姝有些好奇,“看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