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当家的我想要养老金!”
&esp;&esp;“当家的我想把我娘接来!”
&esp;&esp;“当家的我想送我弟弟去念学塾!”
&esp;&esp;展翼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一下,手摸了摸鼻子,一边的羽娘看不下去了,一脚踹向展翼腿窝,按着他跪了下来。
&esp;&esp;“诶呀姐你干什么?!”展翼咕哝着,但也没从地上起来。
&esp;&esp;羽娘一把拧住他的耳朵,凑过去恶狠狠道:“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?陛下给的这个台阶还不够大吗?!差不多得了!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,你把手拿开!”展翼护着耳朵说道。
&esp;&esp;他垂着眼睛,长长吐出一口气,别别扭扭磕了三个响头,道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。”
&esp;&esp;水匪们立即一阵高呼,呼啦啦一下也全跪下了,高呼万岁。
&esp;&esp;羽娘欢呼一声,笑意盈盈地看向芊芊,韩森也是大笑开怀,伸手试图将展翼揽过来结果被推开。
&esp;&esp;芊芊却只是下意识地笑着看向宋灵毓。
&esp;&esp;宋灵毓的目光和芊芊对上,浅浅地笑了一下,立刻移开了。
&esp;&esp;芊芊:“”
&esp;&esp;她回想起在山洞中埋在宋灵毓胸前哭时他的反应,和在渔船上,她以为自己要死了,靠在宋灵毓背上时宋灵毓僵硬的样子,不由得暗道不好。
&esp;&esp;这一波危机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,身边又只有宋灵毓,她难免没控制好情绪和距离,看宋灵毓的反应,明显是不乐意了。
&esp;&esp;因为原主以前的骚操作,芊芊知道宋灵毓一直有心结,是故她先前都很注意,在一些宋灵毓流露出规避之意的时候,芊芊也很能理解,不仅不在意,还会告诫自己一定要注意避嫌,不要让宋灵毓再感到不自在。
&esp;&esp;但此刻她不知怎地,心里却像捏碎了个没熟的柠檬似的,又苦又涩。刚刚收服一名大将,她本急于与宋灵毓分享喜悦,然而那笑脸在他转过头去的一瞬僵了起来,尴尬地挂在脸上。
&esp;&esp;船上是阵阵喜悦的欢呼,芊芊收拾好情绪,面相众将士和水匪道:“一会上了岸,朕设宴犒劳诸位,咱们不醉不归!”
&esp;&esp;又是一阵欢呼爆发开来,芊芊向众人笑笑,俯身将展翼扶起。
&esp;&esp;展翼一直无差别地憎恨所有当官的,不管任何阵营。
&esp;&esp;他虽然被招安了但还是别别扭扭的,但见面前这十六七的少女皇帝一脸落落大方,丝毫没有高高在上施舍于人的威风,也没有低三下四讨好人的戚戚神色,不禁暗道自己自诩英雄好汉,还不如这小女皇帝心胸宽广。
&esp;&esp;他叹了口气,给自己倒了碗酒,敬芊芊道:“陛下,先前是我说话不过脑子,承蒙您不弃了!”
&esp;&esp;韩森连忙给芊芊倒上酒,芊芊一口闷了,道:“没事,从前的事都翻篇了,咱们以后合作愉快就行了!”
&esp;&esp;他们在船上喝酒,用的都是海碗,展翼见皇帝一口闷了,顿时觉着这人能处,又倒了一碗酒敬道:“好说,您放心,我展翼,哦不,末将展翼一把淮南王打得连他老娘都不认识!”
&esp;&esp;“哈哈哈哈!”芊芊一指海碗,对韩森道:“满上!”
&esp;&esp;“那朕就等着展将军将淮南王揍得屁滚尿流!”芊芊一仰头又将一大海碗的酒饮了个一干二净。
&esp;&esp;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流下,心中那奇怪的苦涩感好似也被渐渐冲了下去,只是不知为何,在她右手侧坐着的宋灵毓存在感变得更强了。
&esp;&esp;芊芊往左边挪了挪,坐得离韩森更近了一些。
&esp;&esp;韩森出自绿林,本也是个爱大碗喝酒的,芊芊这么能喝对他而言简直是意外的惊喜。
&esp;&esp;和昔日的好友破了隔阂重新站在了统一战线,本就是痛快事,酒桌除了宋灵毓还都是能喝酒的,他更是高兴得有些飘飘然,也没管其他的,见芊芊酒碗空了就赶紧满上。
&esp;&esp;然而他正要倒酒,对面却伸过来一直修长的手,挡住海碗。
&esp;&esp;宋灵毓冷冷看向韩森,道:“陛下这几日劳累,不能再喝了。”
&esp;&esp;“哦,也是。”韩森愣了一下,悻悻地收回酒罐子。
&esp;&esp;芊芊心里不舒服,两碗酒下了肚,已然是有些醉了,见宋灵毓多管闲事,冷下脸道:“韩将军,给朕倒酒!”
&esp;&esp;韩森看了一眼宋灵毓,没敢动。
&esp;&esp;谁不知道宋灵毓是首辅又是帝师,满朝文武里皇帝第一信任他,对他言听计从,韩森可不敢开罪他。
&esp;&esp;芊芊怒了,拍案道:“他是皇帝朕是皇帝,让你倒就倒!”
&esp;&esp;芊芊都说了这话了,韩森可不敢不倒酒,当下哗啦啦地又倒满了一海碗。
&esp;&esp;芊芊看都没看宋灵毓一眼,接过来一饮而尽。
&esp;&esp;宋灵毓垂着眼帘收回手,看着那空了的海碗不做声。
&esp;&esp;想起韩森此次立下的奇功,芊芊笑呵呵地问道:“韩将军,你到底是怎么让归德军窝里斗的?”
&esp;&esp;韩森哈哈一笑,道:“陛下您还记得去吃鱼锅前,在岸边看见的那种恶心的长条虫子吗?”
&esp;&esp;芊芊想起那颜色鲜艳的多足虫子就一阵恶心,打着寒战点点头。
&esp;&esp;韩森道:“和您失散后,我这个没用的也不会水,就想着小胡嫣他们去走水路找您,然后我在岸上盯着陈荣光的动静。谁知道那陈荣光觉着害您被水匪抓走,您若是活着回来肯定会定他的死罪,要是丧命于水匪手中,朝廷的人也不会放过他,便又倒向淮南王,泄漏了您的行踪的计划。”
&esp;&esp;“我见情况不好,赶紧溜了,但您让我接手归德兵,我走之前,已经和归德兵里几个千户百户混出了不错的交情。您之前恐吓陈荣光时说的话,归德军中也有挺多人知道,有些人胆小的便当了真,日夜惶恐,吓出了病。”
&esp;&esp;“此事给了我灵感,干脆去山上找了那许多虫子,捣烂了将那汁水偷偷抹在军营的大通铺床单上,不久就有许多士兵皮肤溃烂瘙痒,然后那几个我走得近的千户百户又帮忙散布谣言,说这都是因为背叛了您。”
&esp;&esp;“本来臣想直接去搞陈荣光,谁知道他叛变后风声鹤唳,饮食起居格外小心,去哪都有一大群人跟着,臣实在难以下手。这陈荣光实在胆小,听说手下有人因为诅咒害了病,他心里也吓得不行,花重金买了许多辟邪之物戴在身上。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,平日里作威作福,任人唯亲,一边下禁口令让人不许提诅咒之事,一边自己戴了一堆辟邪的宝贝,着实遭了许多人不满,臣一边煽动诅咒的谣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