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但这是男人此刻最需要的存在感, 让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一场死前的梦境。

&esp;&esp;陆明不能完全看清, 凭着感觉从他身后把他抵在玻璃窗上, 手指一根一根插进他的指缝里, 把那只漂亮的手压在玻璃上，另一只手扶上段宁的腰，淡淡低喃：“段宁……”

&esp;&esp;如果男人的姿态强硬，段宁会不耐地反抗，但偏偏是用这样亲密又温柔的力度, 似乎只是想把他半抱在怀里，轻轻地压着，身体贴紧的地方，互相传递着体温。

&esp;&esp;段宁本可以轻易挣开这样的力度，但是偏偏犹豫了一下，选择默认，没了声音，也没了动作。

&esp;&esp;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喊他，不是厌恶的大骂，而是慢慢的、缓缓的，似乎只是想喊一喊他，语气中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眷恋。

&esp;&esp;眷恋谁？

&esp;&esp;……他吗？

&esp;&esp;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，段宁勾了下唇，暗嘲自己自作多情。

&esp;&esp;他这样的人，有什么好眷恋的？

&esp;&esp;陆明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，什么也没做，见他似乎没有生气，轻轻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窝。

&esp;&esp;段宁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子，比陆明矮不了多少，这个姿势刚刚好。见状终于挣动了一下，只是依旧没能成功。

&esp;&esp;这时候，远处的天空中忽然炸出绚烂的一片亮色，是烟花秀开始了。

&esp;&esp;段宁快速偏头扫了陆明的一眼，装作不经意的模样，却依旧怔愣了一瞬。

&esp;&esp;大片大片的星星点点，落在男人冷色的眸中，是细碎又有点温柔的光。

&esp;&esp;段宁像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把头转回去，垂下眸，被压在玻璃上的手指害羞似的蜷缩了一下。

&esp;&esp;陆明却在这时放开了他。

&esp;&esp;身后的体温骤然褪去，段宁下意识蹙了蹙眉，转过身，不满地冷笑了一声：“连烟花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看完？”

&esp;&esp;话音落下，却发现陆明在安静地注视着他。

&esp;&esp;段宁不自在地别过头：“……你盯着我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陆明摇了摇头，没有回答。

&esp;&esp;他走到段宁面前，故伎重施，伸出手勾住口罩带子，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，时不时碰到还有点儿泛红的耳垂，低声询问：“要不要摘下来……？”

&esp;&esp;摘下什么，不言而喻。

&esp;&esp;或许是周围的黑暗给了段宁安全感，或许是想起男人说的那句不方便，段宁眉心蹙得老紧，看上去又要拒绝的模样，却在短暂的犹豫之后，沉默地把手搭了上去。

&esp;&esp;段宁深吸一口气，眼圈短暂有红的迹象，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。

&esp;&esp;“王八蛋怂货，”他声音有点哑，“要是把你吓到了，我可不负责。”

&esp;&esp;陆明想说，不是早见过了吗。

&esp;&esp;他是医生，更血腥严重的病人都亲手救过，并不认为这是丑。

&esp;&esp;但这话说出去以段宁现在的心理状况肯定不会信，再加上原主的一些行为不可逆转，陆明微微低下头道：“那我来帮你摘，行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