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说着,她一边在徐肃景看不到的地方,悄悄推了盛乔一声,“对吧,三娘。”
&esp;&esp;盛乔后知后觉地挤出一抹笑容,没什么灵魂地附和道:“是啊,是啊!”
&esp;&esp;徐肃景这回可为难了,“那……我直接带三娘子去?可我怎么找三娘子呢?”
&esp;&esp;郑墨立刻召来小二要了纸笔,将济善堂的地址写下,递给徐肃景,“三郎君到这里去找三娘便是。”
&esp;&esp;徐肃景接过,又郑重答应了一遍,三人这才分手,徐肃景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,郑墨也扯着盛乔找空位钻进去了。
&esp;&esp;能在这里遇到徐肃景,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,盛乔的心情也有阴转晴。
&esp;&esp;她原本气得连午饭都不想吃了,但此时又忽然来了胃口,并莫名生出一股想要大吃一顿的欲望。
&esp;&esp;两个女郎饭量都不大,却很是奢侈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,甚至郑墨还特意点了一壶葡萄酒,亲自给盛乔斟上。
&esp;&esp;盛乔以前从没有喝过酒,这次原本也要推拒的,可端到眼前的葡萄酒香实在勾人,反正明天也是休沐日,就算醉了也不耽误事,何况表姐还在她身边呢。
&esp;&esp;盛乔这样想着,半推半就地饮了一杯。
&esp;&esp;有些事就是这样,若你一直不去做,或许永远都不会去想,可一旦你开始做了,便再也戒不得了。
&esp;&esp;饮酒便是如此,有了第一杯,就有第二杯,等那一壶都饮完,盛乔仍旧是意犹未尽的样子。
&esp;&esp;她召来小二想再要一壶,郑墨却拦住她,“只喝一种酒有什么趣儿?不若再换别的尝一尝。”
&esp;&esp;小二很有眼力见,听到这话立刻介绍道:“除了葡萄酒,和那些寻常的酒,咱们这儿还有新丰酒,松醪酒,还有长安传来的五云浆,娘子们想尝尝哪一个?”
&esp;&esp;他说得这些郑墨也没喝过,挑来挑去哪一样都想喝,最后干脆大手一挥,豪迈道:“一样来一壶。”
&esp;&esp;只看这两位小娘子的打扮,就知道她们定然是出身富贵,店小二自觉遇到了大主顾,忙应一声,喜笑颜开地跑走了。
&esp;&esp;没一会儿端了三样最贵的上来,“这是咱们这最出名的美酒,小娘子先尝,若是喜欢,小的再给您上。”
&esp;&esp;徐肃年让齐甄回拒了盛乔的拜帖之后,几乎能猜到盛乔失望的心情,料想她定然会早早回家,于是连用午膳的心思都没有了,匆匆就回了济善堂。
&esp;&esp;不料到了盛乔的院子,仍是只有琥珀在,连回话都和晨起时一模一样。
&esp;&esp;徐肃年几乎都要怀疑盛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,故意不想见自己。
&esp;&esp;在求知堂用午膳时,他特意在其他先生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郑墨的动向,确定了两人的确是出去后一直没回来。
&esp;&esp;大约是时辰太晚,所以在外面用午膳了。
&esp;&esp;估摸一会儿就回来了。
&esp;&esp;没想到这一会儿竟是一下午,徐肃年在二门附近的凉亭里一直等,从午时等到太阳落山,才听到门外有动静。
&esp;&esp;他忙合上手里的兵书迎出门外,正看到郑墨搀扶着盛乔往这边走。
&esp;&esp;徐肃年被这架势吓了一跳,还以为盛乔是受伤了,走近却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。
&esp;&esp;“你们喝酒了?”他看向还算清醒的郑墨。
&esp;&esp;郑墨也没想到盛乔酒量这么浅,才不到两壶酒就醉了,她将桌上剩下的全喝光也不过觉得有些撑而已。
&esp;&esp;不过看到盛乔这个样子,她心下也有些愧疚,面对男人几乎质问般的语气,也难得没去计较,只轻瞥了他一眼,然后继续往前走。
&esp;&esp;虽然她心里已经默认了盛乔和徐少安的关系,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接受徐少安,在她眼里,这个车夫始终是配不上她家阿乔的。
&esp;&esp;郑墨不说话,徐肃年也不好一直追问,只得一直跟在两人身后,一直目送两人回了院子。
&esp;&esp;琥珀迎上来,见到喝醉的盛乔也是大吃一惊,忙扶着她进了屋。
&esp;&esp;郑墨没急着跟过去,而且转身叫住了想要离开的男人,“徐少安。”
&esp;&esp;徐肃年没想到她会叫住自己,脚步微顿,回身看她,淡声问:“郑娘子有何指示?”
&esp;&esp;和在阿乔面前不同,此时他的态度冷淡,虽用尊称,却不见半分恭敬,甚至睇过来的视线接近于俯视。
&esp;&esp;郑墨很不舒服,更觉得有些奇怪,一个车夫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。
&esp;&esp;最开始见到他的那个疑惑再次从心底浮了上来。
&esp;&esp;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一个车夫吗?
&esp;&esp;但也只是一
&esp;&esp;瞬间的怀疑,因为郑墨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去假扮车夫。
&esp;&esp;她将怀疑的念头抛之脑后,然后郑重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,“我知道你与阿乔如今关系不一般,但阿乔身份不同,你和她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,我劝你还是注意分寸,若最后事情无法挽回,阿乔自然能轻易脱身,你却不一定了。”
&esp;&esp;这话明着听是劝阻,实际与威胁无异。
&esp;&esp;徐肃年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了,若是纪明实说,他大概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。但念在这位郑娘子是阿乔表姐的份上,徐肃年说:“郑娘子放心,便有天堑,我也能一寸寸地填平了它。”
&esp;&esp;说完,徐肃年转身就走,只留郑墨一个人在原地发愣。
&esp;&esp;回到卧房,徐肃年烦躁地倒了一杯冷水喝,盛乔估计以前都没喝过酒,今日醉酒之后也不知如何,会不会头痛。他心里不放心,却也明白,只要有郑墨在,他连碰她一下都没有机会。
&esp;&esp;他厌恶地揉了揉眉心,在惟有他一人的房间里,他再不用掩饰眼底的占有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