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皇后闻言挑了挑眉,这倒让她意外了。按理说丧子之痛一定会将温鸣谦击垮的,哪怕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,可也是她劳心劳力费尽心血养大的,是她一生的指望。
&esp;&esp;出了事明镜宫自然该有人向自己禀报,可应该不是温鸣谦亲自前来才对。
&esp;&esp;于禄在旁边也是悚然而惊,脱口而出道:“她该不是来找我的吧?”
&esp;&esp;他知道赵长明一定会向温鸣谦提起自己,温鸣谦自然来找自己算账。
&esp;&esp;“你慌什么?”皇后瞪了他一眼,“要兴师问罪也得有证据,哪能听一面之词?你何曾做过什么?”
&esp;&esp;“是,奴才知道了。”于禄连忙端正了神色,“奴才什么都没做过。”
&esp;&esp;温鸣谦进来了,脸上的神色有些仓惶,但远不是皇后想象的样子。
&esp;&esp;“皇后娘娘,楚王二公子中了毒,性命危在旦夕,”温鸣谦说着跪下了,“臣妾怀疑有人投毒,请皇后娘娘做主。”
&esp;&esp;“谁?!”皇后一听眼睛就瞪圆了,旁边的于禄也差点儿没惊叫出声。
&esp;&esp;“楚王二公子应杉。”温鸣谦一见他们两个的反应就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,这分明就是暗算别人未能如愿的反应。
&esp;&esp;“应杉?应杉怎么会中毒的?!”皇后语气急切,“太医去了没有?要尽力救治啊!”
&esp;&esp;“太医们已经想尽办法了。”温鸣谦也是万般无奈,“可现在看来……怕是凶多吉少。”
&esp;&esp;“是在你宫里出的事?”皇后冷冷地看向温鸣谦。
&esp;&esp;“是二公子去找长安玩儿,看长安睡着就误食了桌上的芡实羹,”温鸣谦道,“现在还不知道投毒的人是谁。”
&esp;&esp;“在你宫里出的事,你宫里的人自然嫌疑最大。”皇后道,“还不快把相关的人都抓起来!”
&esp;&esp;“是啊,温贵人,我看你也是急糊涂了,这个时候还不赶快把你宫里围起来,不叫闲杂人出入。”于禄也尖着嗓子说,“否则怎么向楚王交代呀?”
&esp;&esp;温鸣谦知道他们虚张声势,为的就是调转矛头,把脏水泼向别人。
&esp;&esp;也不便和他们起争执,装作顺从的样子说道:“臣妾的确失了主张,一切都请娘娘做主。”
&esp;&esp;“应杉现在在哪里?还在你宫里吗?”皇后问。
&esp;&esp;“还在,他现在十分虚弱,不敢轻易挪动。”温鸣谦道。
&esp;&esp;“放回他自己住的地方吧!多叫几个太医守着。”皇后说,“于禄你到明镜宫去把那里的人都先看起来。”
&esp;&esp;皇后说着朝于禄使了个眼色,于禄明白皇后这是要他销毁证据。
&esp;&esp;“陛下知道这件事了吗?”皇后又问了。
&esp;&esp;“臣妾……不知道。”温鸣谦低头,“臣妾不敢……”
&esp;&esp;皇后忍不住在心中冷笑,心想这个宫长安的运气实在太好了。
&esp;&esp;董太师害了他一次没害成,于禄这次又失手了。
&esp;&esp;皇上一定会警觉,可那又怎么样呢?明明是他们把自己逼上绝路的。
&esp;&esp;于禄和温鸣谦离开后,皇后连忙又叫过人来:“你出宫去,告诉太师一声宫里发生的事。”
&esp;&esp;皇后知道赵王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,不要说他自己手上握有重兵,就是京畿这一带领兵的人大多都是赵王的手下。
&esp;&esp;这都是自己舅舅留下的部将,也是这么多年父亲极力经营,始终不肯放手的底牌。
&esp;&esp;皇上忌惮董家,一半是忌惮董太师的功劳,还有一半就是忌惮这个了。
&esp;&esp;第379章 窗户纸
&esp;&esp;宫里这头正闹着,皇后派出去向董家传话的小太监回来说:“皇后娘娘,太师的痛风又发了。”
&esp;&esp;“如何又发了?前些日子不是说苏太医诊治得甚是得法已经无事了吗?”皇后问道。
&esp;&esp;“这个奴才就不得而知了,总之来的时候,国舅夫人一再叮嘱,千万叫苏太医这两日再出去给太师诊治诊治。”这太监颇有些惶恐,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后正心不顺,万一自己对答的有什么不得当,只怕是要迁怒到自己身上。
&esp;&esp;好在皇后关切自己父亲的身体,顾不上其他:“那就叫苏太医快些出宫去吧!反正这时候天还没黑。”
&esp;&esp;那太监去了以后,皇上也来了,脸色很不好看。
&esp;&esp;“皇后没去看看应杉吗?”皇上进来就问,“这可怎么向楚王交代?”
&esp;&esp;皇后在心里冷笑,嘴上却敷衍道:“臣妾不忍心,实在看不下眼去。陛下若要责怪,臣妾没什么可说的,方才臣妾在这里焚香祷祝,愿老天保佑这孩子福大命大。”
&esp;&esp;“宫里竟然出了这样恶劣的事,一定要彻查!”皇上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。
&esp;&esp;“陛下说的是,事情发生在明镜宫,那里的人嫌疑最大,臣妾已经命人将他们都看起来了。”皇后说的不痛不痒。
&esp;&esp;“事情虽然发生在那里,却也未必就一定是那里的人动的手脚。这一路上相关的人都要一一审过才是。”皇上看着皇后,双眼泛着寒意。
&esp;&esp;皇后只觉得心里发冷,她深深感到自己被辜负了,如果不是她董家,皇上也不过是众多皇族中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,他只是藩王的一个侍婢所生,出身低微。
&esp;&esp;十岁的时候父亲早死,封地被削减了一大半。
&esp;&esp;如果不是自己看中了他,父亲竭力相帮,他如何能坐得至尊之位?
&esp;&esp;如今那个杀不死的小野种进了宫,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。
&esp;&esp;她知道皇上心里一定清楚,应杉只是一只替罪羊罢了。
&esp;&esp;他也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脚,目的就是要除去宫长安。
&esp;&esp;只不过到如今,他依旧不愿捅破那层窗户纸。
&esp;&esp;他不愿让自己背上身为人君,却背信弃义的恶名。
&esp;&esp;毕竟当初,他昭告天下,他董家女是永远的皇后,而太师功比泰山,若无谋反大罪,必许善终。
&esp;&esp;“陛下是要审臣妾吗?”皇后此时再也不愿意装什么温柔和顺了,她本来就是暴烈的性子。
&esp;&esp;“皇后这是怎么了?出了这样的事,朕心中自然着急,以为你也是一样的,为何要如此多心?”皇上别有深意地看了皇后一眼。
&esp;&esp;“臣妾心中自然也是着急的,所以受不得这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