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那孩子一直对那些人说求求他们放过自己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拿手捂住他的嘴。”
&esp;&esp;“持续了四个小时吧。”
&esp;&esp;“六个人轮流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。”
&esp;&esp;前后颠倒的话很难理出逻辑,裴序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情绪,心下却一沉,他迈着长腿往前走去,带出来一阵凌厉的风,将熨烫笔直的裤脚微微摇晃开,泛起高级质感。
&esp;&esp;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裴序脸色难免一点点沉寂下来,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避免不了。
&esp;&esp;混蛋!
&esp;&esp;这个混蛋!
&esp;&esp;裴宁谕已经脱离了小打小闹,开始做这种可以直接扭送审判庭的丢人丑事了吗?
&esp;&esp;他就应该将裴宁谕关在家里免得他到处惹祸……
&esp;&esp;算了,还是先送出首都星避一避风头。
&esp;&esp;惩罚的事之后再说吧。
&esp;&esp;这个念头一出,裴序惊觉,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盘算着如何为弟弟脱罪,眉心猛跳了一下。
&esp;&esp;然而很快,裴序眉眼压低,将愧疚扫荡了个干净,他不肯承认自己偏袒,只在一息之间,他便自欺欺人地为自己找了借口——交给他自然是比交给审判庭高明百倍的最佳方案。
&esp;&esp;审判庭能打断裴宁谕的脊梁吗?
&esp;&esp;审判庭能扭转裴宁谕恶劣本性吗?
&esp;&esp;不能!
&esp;&esp;而他可以。
&esp;&esp;他是裴宁谕的哥哥,由血缘绑定,他与裴宁谕的关系再不能湮没,只有他,才可以将这个孩子教得谦和顺服。
&esp;&esp;……只是时间问题罢了。
&esp;&esp;人群的最前面,裴宁谕静静跪坐在地上,背对着人群,他被笼罩在灯光之下,衬得他皮肤白得不像话,宛如屋檐的新雪一般,有种不切实际的梦幻感,再往下便是一段纤直的颈子。
&esp;&esp;裴序凝重神色,他沉寂了脸,第一时间蹲下身,用力掰过裴宁谕的身子,让他转向自己:“裴宁谕你又干了什么?”
&esp;&esp;“这次你别想善罢甘休,你现在就去奥里昂星系好好反省……”
&esp;&esp;指尖一片湿润,少年被他转过身,裴序才发觉自己摸到了裴宁谕满脸泪水。
&esp;&esp;裴宁谕眼眶红了一圈,肩膀微微颤抖,他的眼泪沿着脸庞慢慢划下,眉宇见痛苦尽显,那张从来倨傲的脸,居然如今在哭!
&esp;&esp;他在哭!
&esp;&esp;他怎么能哭呢。
&esp;&esp;他不是从来都是硬得像块融不化的坚冰,硌得他心里发疼。
&esp;&esp;裴序连呼吸都放缓了,刚才还拧紧的眉被刻意松开,只有声音还有几分冷意:“哭什么,你还有脸哭?”
&esp;&esp;害怕吗?
&esp;&esp;应该是害怕上审判庭所以才哭的吧。
&esp;&esp;裴序的怒火一下子息了个彻底,紧紧抱着怀里的人,愤怒烟消云散:“没事,有哥呢。”
&esp;&esp;现实中他再说不出这样肉麻的话,在梦中却可以如释重负地倾诉。
&esp;&esp;平常裴宁谕浓烈的眼眸迫人的气势压得人几乎不敢直视,裴序头一次发现裴宁谕的睫毛纤细得像蝶类尾翅,怀里的人冰凉,让裴序总感觉自己抱了个轻巧的玩偶,不切实际极了。
&esp;&esp;怀里的少年一直在抖,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抑着自己的哭泣,像个犯了错的孩子,浸满了恐惧。
&esp;&esp;然而,他哑着嗓子,说出来的话却让裴序浑身的血液好似冷了一刻,瞬间血液倒流。
&esp;&esp;裴宁谕仰着头:“哥,他们给我注射了仿真信息素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说我如果敢反抗的话,就搞掉哥哥好不容易找到的修理工工作……哥我好怕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一直都想哥能来救我。”
&esp;&esp;刚才那些零碎的话再次拼凑起来,裴序终于迟钝地反应了过来,那些细细簌簌话语中所说的“他”究竟是谁了。
&esp;&esp;“好可怜。”
&esp;&esp;“又是裴宁谕。”
&esp;&esp;“太出众所以一进基地就被那帮坏小子盯上了。”
&esp;&esp;“因为知道他没有父母。”
&esp;&esp;“这几个坏小子给那孩子注射……”
&esp;&esp;“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。”
&esp;&esp;“那孩子一直对那些人说求求他们放过自己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拿手捂住他的嘴。”
&esp;&esp;“持续了四个小时吧。”
&esp;&esp;“六个人轮流。”
&esp;&esp;“他一直在哭。”
&esp;&esp;“禽兽不如。”
&esp;&esp;“就是啊,只会仗势欺人。”
&esp;&esp;“不就是家境好一点吗。”
&esp;&esp;裴序一尊石像一般,完全凝固在了原地,仿佛一盆冷水朝着他兜头浇下,裴序眼底一片血红,他哑着嗓子:“谁?”
&esp;&esp;“谁干的?!”
&esp;&esp;同样的事情,主人公换成了他弟弟,裴序就受不了了。上一秒还要包庇裴宁谕罪行的人,如今胸膛剧烈起伏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,险些不能自控。
&esp;&esp;他要杀了那些人!
&esp;&esp;裴宁谕苍白得像是纤脆的玻璃体,有种轻而易举就能捏在手心里的柔弱感,他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,这样子柔顺纤和的不得了。
&esp;&esp;“哥不要再释放信息素了,我现在……我现在不能闻到alpha信息素。”裴宁谕害怕地向后缩,这一刻他无比想逃离这个怀抱。
&esp;&esp;“他们注射的仿真信息素可以让beta也像oga一样发情!啊……”
&esp;&esp;正是裴序的拥抱,alpha信息素的味道如同侵入骨髓一般,裴宁谕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战栗。
&esp;&esp;裴宁谕并未分化,本该闻不到信息素味道,但是由于被注射了信息素仿真剂,浓烈冲人的alpha信息素灌进了裴宁谕的鼻腔,强烈的感官刺激让他的肌肉痉挛,浓度几乎要让他窒息。
&esp;&esp;尤其是在裴序的手抚摸上他脸颊的那一瞬间,裴宁谕几乎是瞬间失去了理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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