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也只睡了半边。秦玅观轻手轻脚地越过她, 枕在她身侧。

&esp;&esp;长久奔波于乡野间，唐笙晒黑些, 瞧着人也瘦了, 颧骨凸了些许，显出了些凶相。

&esp;&esp;秦玅观心酸酸的，牵住了她的指节，累得脱力的唐笙丝毫没有觉察。

&esp;&esp;难得没有烦心事，她又啄了啄唐笙的额角, 这才舍得倚好，在唐笙身侧看起了闲书。

&esp;&esp;榻上的温度催得人眼皮发黏，安静久了，忧虑了几夜的秦玅观也倚着唐笙睡去了。

&esp;&esp;醒来时，天已经黑了。

&esp;&esp;唐笙正立在窗边远眺, 她浸于光影中，长袍与月光同色。

&esp;&esp;这场景同她在书信里写得极像, 秦玅观从身后拥住了她, 枕上了她的肩头。

&esp;&esp;嗅着唐笙发间的味道，秦玅观惬意地阖上了眼眸。

&esp;&esp;这回准备待几日。刚相见，秦玅观就想到了离别，语调发涩。

&esp;&esp;牵绊总是最磨人的, 秦玅观患得患失，既惦念相聚, 又畏惧离别。

&esp;&esp;辽东又起烽火，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, 太难挨了。

&esp;&esp;我也不知。唐笙明白她的担忧，转身拥住她。

&esp;&esp;月有阴晴圆缺。

&esp;&esp;今夜月是残缺的，人确实团圆的。

&esp;&esp;有些话不必说出口，静静拥抱，倾听彼此的心跳就足够了。

&esp;&esp;又起战事了。秦玅观的唇瓣贴着唐笙的肌肤，开开合合，无论胜败，于你而言都不算好事。

&esp;&esp;午后秦玅观召见朝臣时，唐笙借着书房明媚的阳光晾半湿的发，那些话，她其实都听见了。

&esp;&esp;于握着兵权的封疆大吏而言，败了会为千夫所指，赢了又是功高震主，被人猜忌。

&esp;&esp;唐笙说：我只想得胜，别的不会多想。

&esp;&esp;君臣之间，博弈来，博弈去，不过是信任二字在作祟。秦玅观敛眸，听着她平稳有力的心跳，轻轻叹息。

&esp;&esp;唐笙思忖了良久，终于敢出声：陛下，在您心底，我们是君臣吗？

&esp;&esp;问出这句话她便后悔了，皇室之中都是先君臣后亲属，她又凭什么问秦玅观这些呢。

&esp;&esp;陛下，我又唐突了。秦玅观沉默的片刻里，唐笙已经觉得自己成了笑话了。

&esp;&esp;听得倚着的人心跳加速，秦玅观抬首，凝望着她的眼睛，浅浅地笑了。

&esp;&esp;从前答过了。

&esp;&esp;唐笙别开脸，不敢看她，露出了还是宫娥时常有的神情，像是又缩进了龟壳里。

&esp;&esp;秦玅观捧着她的面颊，强迫她看向自己：你就这点胆量吗，叱诧风云，年少轻狂的唐总督哪去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