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早已同你说过数次,若我的父亲不得程将军相救,如今不会有我,更没有你,即使没有这桩婚事,国公府也理应为江家办成此事,是为恩情,也是为国公府的脸面。”
&esp;&esp;谢聿平淡的脸上渐生寒意:“那既是不需这桩婚事,又何需硬要逼我成这个婚?”
&esp;&esp;谢国公猛地一拍桌,怒意只增不减:“你当我是为了什么,你如今年岁迟迟不谈成婚生子一事,迫使二房搬离国公府,谈婚论嫁只得纳人为妾,如今孩童都快满周岁了,才终得转为正妻,若是不得此婚事,你岂不打算一辈子都不与女子来往,不为谢家延续香火,你可知外面一直以来是如何说道你的?”
&esp;&esp;谢聿静静地听着,沉下的眸光中神色晦暗不明。
&esp;&esp;直至谢国公说完,他唇角泄出一声冷笑:“你当真在乎二房儿媳为妻为妾吗,你又在乎谢家香火是否绵延吗,你在乎的不过还是脸面二字。”
&esp;&esp;“放肆!你是谢家嫡子,是国公府世子,我自幼对你的教导可有让你习得如此忤逆长辈?!”
&esp;&esp;谢聿冷冷地看着谢国公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。
&esp;&esp;他眼尾生了不少皱纹,如今发起怒来,连面上皮肉都隐隐发颤。
&esp;&esp;他已经上了些年岁,也不再能够有足够的精力掌控所有事。
&esp;&esp;就连朝堂之事,他也不是那个能说得起话之人了。
&esp;&esp;谢聿早已羽翼丰盈,却没有彻底与他的固执撕破脸皮。
&esp;&esp;正是因为他所受的教育,令他再怎厌恶他的父亲,也从未做任何有违五伦八德之事。
&esp;&esp;但这份教育,从来不是自幼就对他不闻不问的谢国公所授。
&esp;&esp;他不愿这桩婚事,谢国公便以江家的恩情压迫。
&esp;&esp;他逼迫自己极力适应这桩婚事,他又言即使没有这桩婚
&esp;&esp;事。
&esp;&esp;谢聿收了视线,敛目声沉:“父亲若是没有别的事,我就先回屋了。”
&esp;&esp;说完,他冷漠转身,再不多留分毫。
&esp;&esp;谢国公怒急攻心,声音嘶哑着还在呵斥:“谢聿!”
&esp;&esp;谢聿走至门前,交代守候侍从:“唤府医来替父亲诊脉平心,都进去伺候着吧。”
&esp;&esp;“是,世子爷。”
&esp;&esp;明善堂的慌乱被抛于身后。
&esp;&esp;谢聿面无表情地阔步踏入了暗夜中。
&esp;&esp;对谢国公的厌恶蔓延到整个国公府。
&esp;&esp;他本也从未喜欢这个地方。
&esp;&esp;行至小道,他忽的停下脚步,一时不知自己该往何处走去。
&esp;&esp;既是不喜,便像是无处可去。
&esp;&esp;夜色将人影映在冰冷的青石地上,又将其拉长,晃动,好似摇摇欲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