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大老爷要在父母跟前侍疾,要劝说兄弟早日写下自首状,还要操心病重的侄子,忙得焦头烂额。
&esp;&esp;都在预料中,赵家禾将手里的饵一一撒下,耐心等着。
&esp;&esp;接下来,京里来的这拨人,该念着要回去了。
&esp;&esp;他胜券在握,将与客船签下的契上交之后,顺势问了句五老爷。
&esp;&esp;大老爷面色平静,坐在那一动不动。
&esp;&esp;他只好按下不提,改说起要往岵州恪州走一趟,早些出发,才能赶上收春茧。
&esp;&esp;大老爷仍旧不吭声,眼都不抬。
&esp;&esp;他觉察出一丝不对。
&esp;&esp;是谁来过了?
&esp;&esp;他借口要更衣,想退出去打探。
&esp;&esp;大老爷突然拉开抽屉,抓出一封信,用力甩到他身上,冷声说:“曹观
&esp;&esp;家禾的上一个名字
&esp;&esp;,你藏在背后,任意摆布我赵家人,是不是很得意?”
&esp;&esp;家禾跪下,捡起信,抽出来查看,纸墨字都熟得让人心慌,只扫一眼便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&esp;&esp;他还在等时机开口劝说,这封梦寐以求的信竟然提早摆到了眼前。
&esp;&esp;他脑筋转得飞快,装作不知,惊呼:“老爷,您这是拿定主意要……这……五老爷那,再劝一劝吧,其中利害得失……”
&esp;&esp;死不悔改!
&esp;&esp;大老爷痛心疾首,站起来,大步走到他面前,紧攥念珠,盯着他质问:“我拿主意?哼!不是你小赵大人想要当家做主吗?”
&esp;&esp;“老爷,冤枉啊!那不过是几句浑话,他们编出来嘲谑小的,小的绝无此心!”
&esp;&esp;“这章子,只有你拿得到。这字,除了你,谁能仿得这么像?这信中之事,除了你,还有谁知道得这么细致?我与至忠往来的事,全权交到你手里,倘若这信没被拦截,就是将我和他置于炭火之上。赵家禾,你比他们机灵,有点小聪明,办事利索,我倚仗你办了几回事,你就得意了? 往日琐碎,你自作主张,我念着情分,不与你计较,竟是惯坏了你。只是今日你这冤字,喊得太可笑了!”
&esp;&esp;这信打哪来的?
&esp;&esp;老爷为何这样笃定就是他做的?
&esp;&esp;今时不同往日,家禾不敢再耽误,着急辩解:“老爷,小的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,这信送出去,于我,没有半分好处,何必多此一举?小的出身不好,空腹高心,总有这样那样的弊病,该骂该罚,但始终牢记一个忠字,绝不会做有损老爷的事。”
&esp;&esp;人证物证确凿,大老爷只听见了狡辩,大失所望,心灰意冷,招手让人上前,冷冷地吐出几个字:“背主行窃,家法处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