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古怪?噢!我忘了告诉你,她就是芸姑娘,在宅子里住过的那个。赵昽叫你给她送东西,等下!难道赵昽也打过她主意?”
&esp;&esp;私藏罪臣家眷,以贱充良,多少达官贵人都不敢做的事,太太做了。这要是被人拿住把柄,恐怕要狠脱一层皮。
&esp;&esp;可是赵明再差,也是太太最深的牵挂。一个母亲,为了达成孩子的心愿,甘愿犯天下之不韪。他除了敬佩,说不出别的。
&esp;&esp;他从震惊中回了神,摇头道:“那会她十四,早过了让那混蛋惦记的年岁。他去讨好周芸,是故意找事,好叫赵明不痛快。他嫉妒赵明父母双全,又是长房嫡子,比他这个野种高贵,因此逮着机会就会刺上两句。我不去送这个礼,一是为了找机会接近赵香蒲,二是不想得罪赵明。少爷之间斗起来,遭殃的都是下边人,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,留给那些蠢货去冒头。”
&esp;&esp;原来如此,一箭双雕啊!
&esp;&esp;不过,她高兴不起来:由此可见赵昽阴险狡诈、心狠手辣,早就露了痕迹。他做坏事经验老到,那更不好对付。
&esp;&esp;“怎么才能杀他?”
&esp;&esp;菜刀好磨,妙计难谋啊!
&esp;&esp;她在溪里洗了手,再接一捧水搓搓脸,再洗手。
&esp;&esp;他挨着蹲下来,也洗手,藉机说:“夫妻出双入对,这句你听过吧?”
&esp;&esp;她不明白这和杀赵昽有什么关联,转头去看他,可惜两人此刻背对着火堆,又离它远,她看不清楚他脸上有什么。
&esp;&esp;他不说,就是在等着她说。
&esp;&esp;她想了想,点头说:“还有‘公不离婆,秤不离砣’。”
&esp;&esp;“正是!那下回洗手,得叫上我。”
&esp;&esp;“啊?”她失笑道,“原来你在说这个,我以为我们在商量怎么杀他呢。我还在想,难道是要等他娶妻的时候……乱了乱了。”
&esp;&esp;“那是小事,容易。咱们这……我们这件是大事,关乎一辈子。方才你说了,公不离婆,对吧?”
&esp;&esp;她点头。
&esp;&esp;“那……”
&esp;&esp;要命了!
&esp;&esp;这话怕是长了刺,拉嗓子,死活出不来。
&esp;&esp;他不得不摸出小酒囊,猛灌一口,而后一鼓作气说:“我们方才正经成过亲,从今往后,得睡在一张床上。不然,外人会笑话夫妻不和睦,日子过不长久。”
&esp;&esp;她点头,乖顺地说:“我知道,不过,这里没有床。”
&esp;&esp;又犯呆了!
&esp;&esp;他哭笑不得,认真纠正她:“床不要紧,要紧的是两人得睡在一块,挨着睡。”
&esp;&esp;得让她知道这挨,究竟是怎么个挨,他往左再挪半步,两人膝盖碰膝盖,腿粘腿,胳膊挤在了一起。
&esp;&esp;她后知后觉地脸红了,吸着下唇,光点头不说话。
&esp;&esp;“别咬,老是咬它,秋冬又不好过。”
&esp;&esp;他一直盯着呢,她怕入冬干裂,更担心他要咬嘴。
&esp;&esp;那回她在园子里听了一出荒诞戏,那男人一会说要亲一下他的小乖乖,一会哀求:心肝肉,好歹让我吃一口……
&esp;&esp;她稀里糊涂惦记上了要跟他亲个嘴,尝尝是什么滋味,才知道为何会那么招人惦记。后来有一回,她心急,问梅珍几时才能沉甸甸。梅珍拉她到角落,神神秘秘说等夫妻亲了嘴,种好娃娃,胸脯自然就成熟结果了。这把她吓坏了,万幸那天胆子不够,没亲上,不然没成亲就种出个娃娃来,名声全坏了。没法一块偕老,没准要一起沉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