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不远处,云天宗大师姐平静的声音响起,她放下手中糕点,拍拍手上残渣。
&esp;&esp;“是个人都有秘密,也有权拥有秘密。你有掩藏是因为有自己的盘算,若没想害任何人也不是想害我,便是你可自由行驶的权利……我无权干涉,为什么要生气?”
&esp;&esp;男人闻言,心中微动,至表面不过眼皮轻抬,睫毛扇动,他歪了歪头,笑着问:“这便是我从那废病安置塔中爬出来后,你仅是给了我一巴掌就算了的原因?”
&esp;&esp;此话一出,南扶光望着他,茫然地眨眨眼,像是没想到他还敢提这茬。
&esp;&esp;“不全是。那是因为后面接二连三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发生了。”
&esp;&esp;她鼓了鼓腮帮子,有些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,怨念地碎碎念。
&esp;&esp;“那个时候我还是很生气的。”
&esp;&esp;她继续慢吞吞地掰着手里的糕点,仿佛跟它有仇,掰了一盘子的碎渣。
&esp;&esp;“你变作那个样子,我在高塔之上与你对视一眼抽身离开,若你身死……”
&esp;&esp;“嗯?”
&esp;&esp;“百年之后,过奈何桥想起来这件事,我也还是会愧疚得想哭的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但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&esp;&esp;看着桌对面慢吞吞垂下的毛茸茸脑袋,男人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,那种先前体验过得酸胀再次在胸腔蔓延开……
&esp;&esp;这很奇妙。
&esp;&esp;事实上他自己都并不清楚胸腔之内有什么,是否真的幻化有了与人类完全相同又完整的器官。
&esp;&esp;可那酸软的涩意完完整整地出现,如同一万只鸟雀飞入心间,恶作剧般啄食。
&esp;&esp;他无限量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,真的是跟那条龙近墨者黑,早知道方才离他远点。
&esp;&esp;“但你最后原谅我了。”
&esp;&esp;只得仓促地勾起唇,无力的笑容却带着一点气音,几乎就要暴露此时此刻的仓惶。
&esp;&esp;还好对面的人没抬头,她认认真真地把一颗莓果从糕点上扣下来,扔进盘子里,瓮声瓮气地“嗯”了声,嘟囔:“你想说什么?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男人随意应了声,实则双眼在盯着她发顶的漩,觉得那个漩看上去都他娘的好乖。
&esp;&esp;他可能走火入魔了。
&esp;&esp;“这事办的,是不是有点双标?”
&esp;&esp;他的提问换来了一个软绵绵的瞪视。
&esp;&esp;吃不了人那种。
&esp;&esp;桌子下被踢了一脚,桌子上对面的人推来被她糟蹋过的糕点渣渣,送到他眼皮子底下,(莫名其妙地)示意他吃。
&esp;&esp;南扶光站了起来,目光游离,四处寻找蓬莱岛还没离开的弟子,准备去讨要一些外伤敷药。
&esp;&esp;“发瘟颠的话少说。”她警告他,“你不可以再骗我,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。”
&esp;&esp;反正走南闯北那么多年,他第一次听到如此无震慑力的威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