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闻讯而来的守卫在门外急得团团转,闻野忘的办公室,只有她自己有权限进入,守卫个个都如天塌一般面如土色:如果闻野忘死了,她们也活不到下一秒。
&esp;&esp;“闻教授!”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。
&esp;&esp;当有人考虑用天赋强制破门之时,门终于被打开,滚滚浓烟倾泻而出。
&esp;&esp;闻野忘面带笑容站在门口,只吩咐了一句:“快把闵禾给我叫来。啊,对了,让她放狗!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就在此时,又是一声巨响,有什么东西在隔间爆炸。
&esp;&esp;只有安鹤和骨衔青知道,这声爆炸是子弹造成的。骨衔青拿走了安鹤的枪,拆掉排风口,在漫天的火海中倒垂着身子,精准射向隔间。
&esp;&esp;炸响过后,十几只渡鸦穿行在浓烟里,衔起玻璃碎片,插入了试验者的胸口。
&esp;&esp;安鹤履行了和骨衔青的交易,骨衔青进入第一要塞的条件,就是让安鹤帮她毁掉“装置。”
&esp;&esp;连人带机器,一起销毁。
&esp;&esp;在守卫冲进来之前,骨衔青立刻收回上半身:“一不小心动静闹得太大,接下来,我们可有得忙了。”
&esp;&esp;安鹤露出狐疑的目光,一不小心?骨衔青上次也是一不小心引发了爆炸吗?
&esp;&esp;她们居然再次走上同样的道路。
&esp;&esp;安鹤遮住口鼻,浓烟不断往通风口钻,她们立刻屏气回身退进了通风管道。在离开实验室之后,安鹤听到下方一声清晰可闻的犬吠。
&esp;&esp;该死,最棘手的嵌灵出现了。
&esp;&esp;“我们不能待在管道里,得赶紧跑。”安鹤开始寻找出口。管道里的烟雾越来越浓,她们行动太慢,不过多久她就会窒息而死。
&esp;&esp;“这边。”骨衔青用手肘砸掉一块板子,一跃跳下了天花板。安鹤紧随其后。
&esp;&esp;骨衔青没有选择钻入研究室,而是落在了走廊上,安鹤发动破刃时间的天赋,两人在走廊上狂奔。
&esp;&esp;巴别塔是一栋圆形建筑,通行的走廊就像是塔身中间的环形带,里侧是中心楼层,每隔两楼就有一个镂空层,外侧是实验室。
&esp;&esp;走廊宽阔,有柱子遮挡,更庆幸的是,大多数的守卫都集中到了办公室救火,而此时的安鹤比旁人的速度快上两倍。
&esp;&esp;为了让骨衔青保持同步,安鹤再次环抱上骨衔青的腰,就像骨衔青所期许的那样——安鹤成了为骨衔青冲锋和开路的战士。
&esp;&esp;骨衔青的勇士。
&esp;&esp;身后的野犬闻到熟悉的味道,再次紧追不舍,隔着五十米的距离,双方一前一后绕着巴别塔绕圈。
&esp;&esp;明明无风,安鹤却跑出了风声,脚步逐渐与紧凑的心跳同频,安鹤只有一个念头,再快一点,更快一点!
&esp;&esp;她们弄出了动静,但不能真正落入第一要塞手中。
&esp;&esp;可惜,好运在此时按下了休止符,圆心另一边的人仍旧驻守在原地,安鹤看见前方出现了三个守卫。
&esp;&esp;再跑下去,就要狭路相逢了。
&esp;&esp;“这边。”骨衔青反手拉着安鹤,再次为她引路。
&esp;&esp;她们离开走廊,钻入了一个宽阔的平台,前方就是巴别塔的圆心。这里像一个剧院看台的二楼,毫无遮掩,只要野犬追上来,她们会立刻暴露。
&esp;&esp;在她们脚下三米的位置,摆放着十来个圆形大缸,缸里盈满红色的水——那是真正的17楼,做研究的区域,这个地方集中摆放着实验器材,看上去犹如工厂。
&esp;&esp;骨衔青松开安鹤往前跨了一步,安鹤立刻意识到骨衔青要做什么——她又要发癫了。
&esp;&esp;再往前踏一步,骨衔青就要跌入水中。
&esp;&esp;下方的水看不出是什么实验试剂,浑浊,浓稠,刺鼻的味道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。
&esp;&esp;如果是强酸溶剂,会溶得骨头都不剩,搞不好她们会死在这里——以一种自杀的方式。
&esp;&esp;安鹤不认为跳下去是一个好办法。
&esp;&esp;骨衔青在此时回头,望着安鹤露出一个傲气的笑:“敢吗?”
&esp;&esp;在看到安鹤眼中一闪而过的退缩之后,骨衔青不再等待安鹤的回答,张开双臂纵身一跃,如同一条摆尾的鱼,丝滑坠入水中。
&esp;&esp;疯了。
&esp;&esp;安鹤已经数不清自己升起多少次“她疯了”的念头。
&esp;&esp;在骨衔青沾到水面的那一刻,安鹤的心率达到了极点,她仿佛看到骨衔青再次变成她梦中的样子,融化、腐烂,成为一具枯骨。
&esp;&esp;这让她想失声尖叫,想阻止,可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&esp;&esp;她被震撼,被牵引,无数次地心跳加速,因为骨衔青捉摸不透的举动。
&esp;&esp;很快,犬吠由远及近,安鹤强行稳住了心跳。
&esp;&esp;如同走上轨道那一跃,她只能再次选择相信骨衔青。
&esp;&esp;安鹤屏住呼吸,凌空一跃!
&esp;&esp;极力睁开的眼眶感到一股刺痛,安鹤急切地寻找骨衔青的身影。但就像跌入一片红色的海洋,除了鲜红,别无她物。
&esp;&esp;皮肤上细密的刺痒伴随着安鹤的紧张,愈演愈烈,她已经分不清是因为血液沸腾带来的麻痒,还是这溶液真的会腐蚀皮肤。
&esp;&esp;她差点以为,骨衔青已经死了。
&esp;&esp;但是,一双手从身后拉住了她,按上了她的肩膀,环着她的脖子绕到了面前。
&esp;&esp;浑浊的溶液里,安鹤看到骨衔青仿佛融入了这里的红,却悠然自得地微笑,毫无惧意。
&esp;&esp;对方伸手捧着她的脸,仿佛在贴心询问——玩得开心吗?小羊羔。
&esp;&esp;有那么一刻,安鹤承认,她有过一秒钟的折服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闻野忘站在实验室门口,所有赶来的守卫正在不遗余力救火。闻野忘没有帮忙,甚至也没有为失去心血而感到心痛。
&esp;&esp;她站在火光中,开始疯狂大笑,笑得亢奋无比:“她回来了!”
&esp;&esp;“谁?”救火的人被闻野忘的语气所震撼。
&esp;&esp;闻野忘双眼放光,身后的烈火衬出她的轮廓,她回头,饶有兴致地回答守卫的随口一问。
&esp;&esp;“骨衔青,神的使徒。她来杀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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