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赵传薪到了住处后直皱眉。
&esp;&esp;被褥脏乎乎还有些潮,屋里陈设简单,地面甚至都没扫干净。
&esp;&esp;毕竟天津城在沿海地带,他鼻子里能嗅到一股霉味。
&esp;&esp;今天张占魁打算送佛送到西,一直跟着赵传薪到了旅店。
&esp;&esp;赵传薪转头说:“兆东啊,你做人还是太厚道了,这点像我!
&esp;&esp;我说要普通的房间,但没让你普通到这种地步啊。”
&esp;&esp;而张占魁哪里知道赵传薪的这些骚套路。
&esp;&esp;他发懵道:“那?”
&esp;&esp;“赶紧找旅店老板,让他把最好的一个房间腾出来。
&esp;&esp;真是的!”
&esp;&esp;张占魁苦笑。
&esp;&esp;这位赵队长的思维,永远都让人搞不懂。
&esp;&esp;加钱找好房间,张占魁离开前问:“赵先生,需不需要我安排人手在这听你差遣?”
&esp;&esp;“那不用,你忙你的,让人知道了毕竟影响你的名声。”
&esp;&esp;等张占魁离开,赵传薪躺在干净的床上伸展腰背,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。
&esp;&esp;果然舒服不过躺着。
&esp;&esp;本想一觉自然醒,晚上茶水喝多了,又想去上厕所。
&esp;&esp;“该不会是人到中年尿频了吧?”
&esp;&esp;赵传薪咕哝着下地。
&esp;&esp;他是带着脱鞋的,趿拉脱鞋出门,看见走廊尽头有个人鬼头鬼脑的朝他张望。
&esp;&esp;“你瞅啥?”
&esp;&esp;第170章 最佩服你的勇气
&esp;&esp;按照正常逻辑,他一句“你瞅啥”,再不济对方也会打个招呼是吧。
&esp;&esp;那人却做贼心虚的一缩脑袋。
&esp;&esp;“咦?”
&esp;&esp;有意思,这要不是心里有鬼,赵传薪愿意当场表演倒立拉稀。
&esp;&esp;他想追,但脚上穿着拖鞋跑不起来。
&esp;&esp;追到走廊尽头,不见了那人踪影。
&esp;&esp;他去公厕上完厕所,从秘境空间里拿出鞋换上。
&esp;&esp;悄悄的走到旅店门口,靠着墙朝外瞥了一眼。
&esp;&esp;街对面蹲着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二流子。
&esp;&esp;他马上联想到了杨金发。
&esp;&esp;这货难道还想要讹我?
&esp;&esp;赵传薪想着,忍不住笑起来。
&esp;&esp;那个小喷子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,真是活不耐烦了。
&esp;&esp;想着,他大大方方的开门,朝对面走去。
&esp;&esp;两个二流子瞳孔忽然收缩。
&esp;&esp;两人对视一眼,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。
&esp;&esp;其中一人故作镇定道:“走,咱们上茶楼吧。”
&esp;&esp;他们身后就是一间茶楼,夜里也开业。
&esp;&esp;宫灯彩檐,金漆红毯,人影幢幢,生意还不错。
&esp;&esp;两人进了茶楼,赵传薪抬头看看招牌,上面竟然写着源升庆。
&esp;&esp;这不是牛子厚家的产业么?
&esp;&esp;竟然都开到了天津!
&esp;&esp;他信步朝内走去。
&esp;&esp;数十张大漆方桌靠背椅,青瓦楼台朱廊画壁,台上正说书。
&esp;&esp;“客官,里面请。”
&esp;&esp;小厮笑脸相迎,表现殷勤。
&esp;&esp;赵传薪随手一块银元丢过去:“伺候好了还有赏!”
&esp;&esp;小厮眼角的褶子笑的能夹死苍蝇:“保证伺候好了您呐!”
&esp;&esp;擦桌子擦椅子,端茶倒水,甚至当赵传薪坐下后还给他按肩膀。
&esp;&esp;赵传薪掏出一块大洋:“想办法,去给我买点老茂生的大黄油饼干。”
&esp;&esp;小厮接过大洋:“得嘞,一准给您拿回来。”
&esp;&esp;台上说的是《明英烈》,讲到了刘伯温白猿献书。台下听的是聚精会神,时不时地叫好。
&esp;&esp;八分说,两分评,赵传薪对这种传统的书并不感冒,远没有后世的单田芳说得好。
&esp;&esp;他目光直直的盯着在犄角里靠墙蹲着的两个二流子。
&esp;&esp;两人快哭了。
&esp;&esp;你说你跟进茶馆里,你不听书,盯着我们看什么?
&esp;&esp;现在他们已经能确定了,赵传薪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盯梢。
&esp;&esp;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&esp;&esp;两人只能硬着头皮不和赵传薪目光对视,装作听书的样子。
&esp;&esp;赵传薪咧嘴一笑,你们不着急我更不急。
&esp;&esp;列强的正规军他都不怕,还能怕了这俩地痞无赖?
&esp;&esp;于是叠着二郎腿,靠在椅背上喝茶。
&esp;&esp;不多时,小厮拎着一包饼干回来。
&esp;&esp;“客官,对不住,老茂生已经关门了,我自作主张买了另外一家,也是大黄油饼干,名气没有老茂生大,味道却是不差。您先尝尝,不好吃的话,抽我两嘴巴都行。”
&esp;&esp;他常年迎来送往,有眼力见,嘴皮子更利索。通常像这种有赏钱却难办的事,他都要先答应下来,办好办不好的放一边,嘴一定要能说好。
&esp;&esp;大不了真挨抽,抽两下不会死。
&esp;&esp;“有点意思。”赵传薪心说这里人才真多。“赏你的。”
&esp;&esp;又一块大洋飞了过去。
&esp;&esp;搁后世,妥妥一销冠那!
&esp;&esp;然后,小厮开始给赵传薪讲解台上的评书。
&esp;&esp;但发现赵传薪对此不感兴趣,而是一直看着那边的两个混混。
&esp;&esp;他说:“那两人应当是混锅伙的,平时在西城根厮混,他们的头头叫杨金发,大恶不做,小恶不断,吃拿卡要,不给就往门口一躺不让客人进。再不行,他们就抽签,谁抽中了,就拿板砖把自己脑袋砸破,这多影响生意,没办法老板就必须给钱……”
&esp;&esp;赵传薪噗嗤一声笑了。
&esp;&esp;这种事还抽签,真是人才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