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孟青音也终于开口,带了难以掩饰的哽咽,“那些日子,一定很难熬吧……”
&esp;&esp;楚青霭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,摇了摇头,释怀道,“没什么难不难熬的,都只是过往了。”
&esp;&esp;凌长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道,“你们、你们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?”
&esp;&esp;“懂啊”,暮云闲点头肯定,“很明白,很清楚。”
&esp;&esp;“那你呢?你又听明白了吗?!”凌长风转向孟青音,声嘶力竭道,“他这样一个人,不配做孟章剑派弟子,不配做你的师兄,更不配做未来的掌门!”
&esp;&esp;孟青音却只轻蔑地笑,问他道,“你知道,大师兄是怎么进入我孟章剑派门下的吗?”
&esp;&esp;“十二年前,他伤痕累累地到了青篁山下,虽奄奄一息,却并未仗着一身功夫争抢,只安静排队等待。但与此同时,若有人妄图凭借权势插队,他亦毫不会客气,无论是谁,逮住便是一顿揍,竟叫一向吵吵嚷嚷的青篁山下,难得拥有了半天清净。”
&esp;&esp;“我那时才四岁,可对于那一天的记忆,到现在都十分清晰。他好瘦弱,浑身是血,我从没见过伤势那样严重、却还能咬牙自己走路的人,寻常人若伤成他那样,定然是动都动不了的。可就是那样一个命悬一线的人,好不容易见到爹爹,第一件事却不是求药,而是直挺挺跪下,告诉我爹,他不是个好人。他说,他身上沾了许多血,每一滴血,都不愿隐瞒。他想将所有做过的事先悉数告诉爹爹,再由爹爹来决定,对他这样的人,到底是救,还是不救。”
&esp;&esp;“爹爹让阿娘带走了我,因此,他们说了什么,我并不知晓,只知道,爹爹最终还是救下了他。只是,他的伤势实在太重,重到即便是爹爹,也花了足足半年才让他勉强恢复。这半年间,饶是气虚体弱,他亦每日都坚持要帮着我们晒药熬药。后来,爹爹便带他上了山,为他取名青霭,从此,我便多了一个和哥哥一般亲的大师兄了。”
&esp;&esp;再后来的故事,不用讲,暮云闲也知道了。
&esp;&esp;怪不得,孟掌门重伤时,楚青霭会是那般万念俱灰的模样,怪不得,他会心甘情愿豁出一切,哪怕是自己的性命,也要救回师父。
&esp;&esp;——这样一个毫不在乎他过往、于绝境中向他伸出援手、关心他、救助他、培育他的师父,真真是恩重如山、堪比生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