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刘帙晚还说了什么来着?
&esp;&esp;“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说。”
&esp;&esp;“我觉得,他也喜欢你。”
&esp;&esp;可后来自己怎么会和刘帙晚在一起了呢?
&esp;&esp;自己那时候喜欢的人,到底是谁呢?他又去了哪里?
&esp;&esp;花竹摇了摇头,他想不起来。
&esp;&esp;重活一世,这些在生死面前,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。
&esp;&esp;花竹拨弄了几下银镯,继续往回走。
&esp;&esp;他一路心不在焉,直到推开自己的房门。
&esp;&esp;他只看一眼,便被屋内情景吓了一跳。
&esp;&esp;房中摆设全部被换了个位置,几个抽屉已经打开,自己打包好的行李也被翻出,屋里一片狼藉。
&esp;&esp;方池站在一摊凌乱里,朝花竹摆手。
&esp;&esp;他不是刚在临安府跟方晓夏走了吗,难道又一路跟着自己?
&esp;&esp;为何会比自己还要先到?
&esp;&esp;花竹十分疑惑,本想问方池为何在此,脱口而出的一句却是:“家里遭了贼了?”
&esp;&esp;方池抬头看了花竹一眼,手中没停,嘴上催促道:“快来找找,你这房间里哪里可以藏东西。”
&esp;&esp;“你要干嘛?”
&esp;&esp;“找赃物,你赶紧看看,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放东西又不易被人发觉的。”
&esp;&esp;“你要在我房间里藏赃物?”
&esp;&esp;“不是我,有人栽赃你,临安府的衙役已经在来逮捕你的路上了。快点!”
&esp;&esp;“栽赃我?”花竹有些莫名其妙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&esp;&esp;方池见花竹仍旧站着不动,走过去推了他一把,几乎称得上严厉地低吼:“赶紧找!”
&esp;&esp;“找什么啊?”
&esp;&esp;“那女童的衣服,镇江府来认尸了。”
&esp;&esp;他话音还未落,就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,显然是有人进了院子。
&esp;&esp;方池闻声,停了手脚,悄声道:“别说我来过,就说你这里遭了贼。到了官府里什么也别说,我会联系你的。”然后一下子从后窗翻了出去。
&esp;&esp;花竹还没来得及再问,门口已经传来秋姨的拍门声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临安府监狱是临安城内最大的监狱,下属所有县的犯人,几乎都会被送来这里。
&esp;&esp;晚上天已转晴,一条灰白的月牙挂在天边,它如同眯起来的死人眼睛,紧紧盯着花竹,无论他在哪里,都追在他身后,无法摆脱。
&esp;&esp;月牙就这么跟着花竹进了监狱,仍旧从巴掌大的窗户外看着花竹。
&esp;&esp;如今虽已是八月,但牢狱终年不见光,地面又凉又潮,还带着一股馊味。花竹拾了地上不多的稻草,屏住呼吸坐在上面。
&esp;&esp;如此枯坐了许久,却才只略略过了一个时辰。
&esp;&esp;花竹坐得笔直,显得和这牢房格格不入。
&esp;&esp;他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。
&esp;&esp;寄人篱下的日子过得多了,终日里小心翼翼,花竹便养成了这种直觉。
&esp;&esp;他这间牢房,离看守最远,借着他们那边火光的影子,能勉强看到对面牢房的门口。
&esp;&esp;对面也是个很大的牢房,不同的是,里面躺着三四个人,都不说话也不动。
&esp;&esp;花竹又往黑暗里挪了挪,试着理清思路,事发突然,方池还没来得及跟自己解释。但从他的只言片语来看,大概是那女童的尸体有人来认,案子有了眉目。
&esp;&esp;但方池又说是来自己房里找赃物的。
&esp;&esp;可见,是有人用那女童的衣物栽赃自己。
&esp;&esp;栽赃自己什么呢?
&esp;&esp;私吞证物?
&esp;&esp;还是杀人?
&esp;&esp;“花大人!”对面牢房传来大笑之声。
&esp;&esp;花竹抬眼望去,见有一人扒在对面牢房的门上。
&esp;&esp;那人一双拳头,擂鼓似地砸着铁门,他手上的铁链撞在门上,在摇晃的火光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&esp;&esp;“我道是眼熟,原来是花大人落了难。”
&esp;&esp;这确实是个熟人,此人姓吴,没有名字,家中排行老大,便都唤他吴大郎。花竹与他相熟,只因他是个惯偷,在花竹上任的半年里,就抓了他四次。
&esp;&esp;吴大郎此刻,见平日自己老鼠怕猫似地躲着的人,与自己住了个面对面,顿时眉开眼笑,忍不住要调笑一番。
&esp;&esp;花竹也回给他一个笑容,并不退缩,却任凭对方说什么都不回应。
&esp;&esp;吴大郎见花竹不言语,转身跟同牢的人介绍起了这位花大人。那位几个听众,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,并不如何回应。吴大郎的兴趣却不减,口若悬河地说了半天。
&esp;&esp;最后吴大郎说得唾沫都干了,才终于偃旗息鼓。
&esp;&esp;今年雨水多,加上正是返潮的时节,在牢狱里呆时间久了,就发现地上十分潮湿,难躺也难坐。
&esp;&esp;吴大郎在监狱里来去习惯了,不多时便从对面传来一阵阵鼾声。
&esp;&esp;花竹知道自己应该休息一下,明日怕是还有大阵仗等着自己。他理智渐渐恢复,今天进来,自己既没有被搜身也不用换牢服,说明应该暂无性命之虞。
&esp;&esp;可花竹睡不着。
&esp;&esp;他躲进暗影里,悄悄摘下了手上的银镯。
&esp;&esp;自从重生,花竹每天都在努力训练自己的驭灵力。如今他驭灵力逐步可控,再摘下镯子,不会有被人打了一闷棍的感觉了。
&esp;&esp;他在渐渐适应。
&esp;&esp;只可惜还不够快。
&esp;&esp;今夜银镯离开他手腕,花竹顿时心绪不宁,喉咙里想吐的感觉越发强烈,肚子也叫个不停。
&esp;&esp;他忍住不舒服的感觉,铺开自己的神识,借着地下老鼠们的眼睛,去看外面的世界。
&esp;&esp;出乎他意料的是,这里老鼠出奇得少,大概是刚灭过鼠,老鼠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。
&esp;&esp;花竹让老鼠带着自己,在监狱里绕了一圈,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,忽见最外面的牢房里几个人影一晃。
&esp;&esp;他指挥着老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