盒雪花膏，三个嫂子和在家里的顾秋雨一人一盒。

&esp;&esp;小姑子就没买了，赵长英说她自己也有，用不着给她买。

&esp;&esp;顾秋雁和顾秋叶的雪花膏，余惠上次偷偷进城，就给她们买了，现在两人也是天天洗了脸就抹的。

&esp;&esp;抹了大半个月，这小脸瞧着都比刚来的时候白些了。

&esp;&esp;还花五块钱，买了一条飞马牌的香烟，老家几个男人都抽烟，一条二十包，他们可以一起抽。

&esp;&esp;买完这些，赵长英就把余惠拖出了国营商店，怕她待在里面还要继续买。

&esp;&esp;这一通买下来，走出国营商店，时间都不早了。

&esp;&esp;“妈，要不，我们在国营商店吃完粉再回去吧？”

&esp;&esp;赵长英刚要拒绝，顾西西就委屈地摸着小肚子说：“奶奶我饿。”

&esp;&esp;咋也不能饿着她孙子呀？

&esp;&esp;“吃吧，吃吧。”

&esp;&esp;余惠领着一大家子人进了国营饭店，这会儿还早，饭店里没啥人。

&esp;&esp;只有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服务员，系着围裙，背对着她们擦桌子。

&esp;&esp;余惠走到点单的柜台前，冲擦桌子的服务员喊了一句：“同志点单。”

&esp;&esp;服务员没应，还是在继续低着头擦桌子。

&esp;&esp;“同志？”余惠皱着眉又喊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小吴，你发啥呆呢？没听见有人喊点单吗？”厨房里的汪德福听见了喊声，把头从传菜口伸出来，冲擦桌子的小吴吼道。

&esp;&esp;小吴这才回过神来，连忙转身去点单，可刚走两步，她人就定住了，愤恨地看着余惠。

&esp;&esp;余惠看到她，瞳孔也是一缩，眼睛微眯。

&esp;&esp;吴红艳？

&esp;&esp;她不是被下放到地方连队了吗？

&esp;&esp;怎么会在国营饭店上班呢？

&esp;&esp;仇人相见分外眼红，吴红艳捏着擦桌子的抹布，整个身体都在发抖。

&esp;&esp;她眼中的恶意太过浓烈，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。

&esp;&esp;顾秋雁朝前跨了一步，再往右边跨了一步，把余惠挡在她身后。

&esp;&esp;“你这么看着我小惠姐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汪德福见小吴转了个身就不动了，又见来的客人是熟人，就直接从后厨走了出来。

&esp;&esp;“小吴你干嘛呢？来了客人也不招呼，还想不想干了？”汪德福皱着眉走过来。

&esp;&esp;当初经理把这个小吴招进来的时候，他就觉得这姑娘不是个干活的人，就来了这五天，干活总老出错不说，还总是发呆走神。

&esp;&esp;要不是她进国营饭店是托了经理的关系，家里跟经理好像还是亲戚，依他的脾气早就开骂了。

&esp;&esp;在仇人面前被大厨这么说，吴红艳觉得难堪极了，她死死地咬着后槽牙道：“余惠，把我害成这样，你很得意吧？”

&esp;&esp;汪德福看了看吴红艳，又看了看老熟人余惠，“小余，你跟小吴认识啊？”

&esp;&esp;他听经理讲，小吴以前是军区文工团的，是被人害了，才离开了文工团和部队，托关系进他们国营饭店上班的。

&esp;&esp;她冲小余这么说话，害她离开文工团的人是小余？

&esp;&esp;余惠还没说话，顾秋雁就叉着腰道：“你谁呀？凭啥说我小惠姐害你，你不要血口喷人。”

&esp;&esp;“吴红艳我记得战师长对你的处理，是把你下放到地方连队呀，你怎么在这儿擦起桌子了？”余惠皱眉看着吴红艳道。

&esp;&esp;“哦~”顾秋雁明白了，“你就是那个在公交车上污蔑我小惠姐是小偷，被打脸气不过，又去军属院造我小惠姐谣，被军区大首长处理了的文工团女兵啊？”

&esp;&esp;她特地拔高了音量，让站在后厨门口看热闹的人也都听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