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

搜索 繁体

叶阳大人升职记 第8节(2 / 3)

平正义可言,只有权术、制衡、交易。

&esp;&esp;“我在瓢泼大雨中回到家,父亲问我的第一句话却是‘解元保住了吗,会影响来年会试吗’,于是我又看清了家族,他们需要的不是韩鹿鸣,而是一个渴望了几十年的会元,状元,知州,巡抚,六部大员,乃至阁相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明府,晚生不想入仕途。”他抬脸,注视叶阳辞,“我想求学四方,游历天下。”

&esp;&esp;“然后呢?”

&esp;&esp;“然后……我还没想那么远,学海无涯。”

&esp;&esp;“但人生有涯。习得经天纬地才,空怀定国安邦策,不可惜吗?”

&esp;&esp;韩鹿鸣沉默了。片刻后,他问:“明府,晚生有一句不该问的话想问。”

&esp;&esp;“你问吧。”叶阳辞温和道。

&esp;&esp;“——您为何做官?”

&esp;&esp;叶阳辞眨眼,慢慢笑了笑:“我不说了。就让我身边的人看着,听着,感受着……总有一日,他们会明白。”

&esp;&esp;韩鹿鸣注视他良久,郑重地说:“待晚生学成归来,也想站在明府身边看一看。只是不知到那时,明府身边是否还有晚生的位置。”

&esp;&esp;叶阳辞微笑:“‘饮溪先生’的高徒,本官无论何时都虚位以待。”

&esp;&esp;韩鹿鸣后退两步,伏地行了个大礼:“明府,晚生告辞。”

&esp;&esp;他抬起身,对目瞪口呆的郭四象说:“阿旒贤弟,愚兄不会耕地,也不会修城,留在夏津无益百姓。愚兄要出发去金华了,饮溪先生在那里等我。你帮我向我祖父说一声——茸客不肖,不能使韩家得偿所愿,从今往后,韩家只当没有我这个子弟。”

&esp;&esp;他起身,抖了抖身上透薄纱衣,展臂吟道:

&esp;&esp;“我无青云志,

&esp;&esp;安用登麟阁。

&esp;&esp;何如身化鹿,

&esp;&esp;负日照山河。”

&esp;&esp;打开房门,韩鹿鸣衣袂当风,翩然离去。

&esp;&esp;郭四象望着他背影远去,最终吐了口长气,怅然道:“我就知道,这家伙总有一日要离开韩家,离开夏津,但不想这一日来得这样早。”

&esp;&esp;叶阳辞斟了两杯酒,自取一杯,向门外举起:“为扶游公子饯行。”

&esp;&esp;郭四象一饮而尽,放下酒杯。他像被骤雨洗礼过似的,看向叶阳辞的眼神里,萌动的少年情思隐匿了,逐渐生出坚定与深邃的意志来。

&esp;&esp;“叶阳大人,”他沉声道,“我打小就崇拜征战沙场的将军,一心想像先鲁王秦大帅那样,保家卫国,开疆辟土。但我知道,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。我的第一步就踏在夏津,得踏实了,才能一步步走下去。还请大人不计前嫌,使用我,历练我。”

&esp;&esp;叶阳辞朝他点点头:“你先回郭家帮忙春耕吧。有合适的时机,合适的事情,本官会来找你的。”

&esp;&esp;郭四象起身告辞,脱下氅衣要归还。

&esp;&esp;叶阳辞道:“我不穿别人贴肉穿过的,这氅衣就送你了。”

&esp;&esp;郭四象也不好意思只穿着风骚的镂空战袍出门,低声道谢后,离开卧房,临走时带上了门。

&esp;&esp;夜风鸣廊,卷起竹叶沾在鬓角。郭四象拂了拂发梢,嗅到氅衣内隐约的白梅幽香,心中热意如火焰般温暖。他知道人与人会相遇、分离、重逢、诀别,而有些人靠近后产生的热意会伴随他一生,将来在最冷的冬夜也有余温可依存。

&esp;&esp;走出后院侧门时,郭四象见拐角处停了辆马车,打瞌睡的车夫惊醒过来,转头向车厢内说了句什么。须臾,一个人影从车厢内钻出来,凑近他,竟是韩晗。

&esp;&esp;韩晗对郭四象说:“这么快就出来了?郭兄命我在此等你们。茸客呢,还在屋里?我这便带人进去——”

&esp;&esp;郭四象提气,攥拳,一拳把韩晗捶了个鼻血四溅、眼冒金星,大叫着倒仰在地。

&esp;&esp;十八岁的郭四象狂野地放声大笑:“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!”

&esp;&esp;第11章 敢给本王盖生祠

&esp;&esp;郭家晚辈把韩家长辈打了,本该请族规家法狠狠惩治,但因长辈行为不当在先,又涉及知县大人清誉,经过两家族长商议后,大事化小,罚了郭四象二十两银做诊疗费,外加抄写族规十遍了事。

&esp;&esp;韩晗本就不满族长偏心另一房,这下更是气得七窍生烟,干脆请病假,闭门不出。郭三才也恼火,但又看新入库的两万雪花银眼红心痒,一边若无其事地上衙,一边想着如何把钱套出来。

&esp;&esp;然而叶阳辞把这笔钱看得极紧,不仅财帛库安排壮班衙役日夜轮流看守,明令盗、挪公银者斩,还派唐时镜不时巡视监督。每一笔拨银都要经过他亲自审核,进出账目清清楚楚,叫郭三才这个深谙门道的陈年老吏也无可奈何。

&esp;&esp;唐时镜内外都要巡防,肩上担子更重,但他没吭声,抽空送给叶阳辞一个带红绳结和流苏的镂空金属球。

&esp;&esp;“这是什么?”

&esp;&esp;“赔礼。”

&esp;&esp;叶阳辞婉拒:“本官说过,恕你这一次,毫无芥蒂。你不信?”

&esp;&esp;唐时镜便改口道:“是践诺。卑职也说过想个法子,今后县衙的这些猫不会再近大人三丈以内。喏,驱猫香球,内有水平机关,无论如何翻转,药膏都不会洒,大人放心佩戴。药膏挥发完可再添加。”

&esp;&esp;他将银制香球和装药膏的盒子朝叶阳辞怀里一丢,转身就走。

&esp;&esp;叶阳辞只好接住,闻了闻香球,一股柑橘柚子味还挺怡人。

&esp;&esp;比起亦正亦邪的唐时镜,神出鬼没的猫才是叶阳大人的心腹大患,于是他将驱猫香球系在了腰带上。

&esp;&esp;果然,此后县衙的猫一靠近他,就掀着鼻子逃跑了,狗也不例外。叶阳大人成了猫嫌狗憎的具象化,对此他本人表示满意。

&esp;&esp;由于乡绅们在知县施压下做出了让步,佃农得以回归其田。民田各家自行耕种,官田则由官府以租赁形式,承包给农夫耕种。叶阳辞考虑到目前夏津百姓大多赤贫,便下令缓交租金,待到夏收甚至秋收后,再缴纳不迟。

&esp;&esp;比起盈亏自负的民田,官田有了这个缓租政策,显然更受欢迎了,很快就被承包干净。

&esp;&esp;县衙今年还免费发放麦种,不少荒芜的民田被重新开垦起来,耕牛和农具还能通过乡、里长向衙门租借,夏津百姓的春耕热情空前高涨。

&esp;&esp;春小麦一般在二三月份播种,五六月成熟,八月官府就要开始征收夏粮税了。“新来的知县大人爱民如子,咱们好好干哪,今年一定能吃

热门小说推荐

最近入库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