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元昉实在太不要脸了,出入皇后宫中从不避着人,有时候深夜遇到紧急政务,竟然就那样衣衫不整地出去接见朝臣。
&esp;&esp;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之前在干什么!
&esp;&esp;连萧晦都知道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打掩护呢!
&esp;&esp;钟情喘了口气,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。再等下去,估计他连拄拐走路都难。
&esp;&esp;“我要去凉城。”
&esp;&esp;元昉动作一顿,一张笑面上带了些危险的情绪。
&esp;&esp;“阿情,你说什么?”
&esp;&esp;“我要去西北凉城。”钟情重复一遍,继续道,“还有,你没资格这样叫我。”
&esp;&esp;元昉脸色完全沉下来:“阿情忘了吗?萧晦就在凉城,你不是一直很想从他身边逃走吗?”
&esp;&esp;“我想要逃离的,从来就不是子渊。我们青梅竹马,我爱他。”
&esp;&esp;钟情冷淡却坚定地说道,“我想要逃离的,仅仅只是摄政王而已。”
&esp;&esp;元昉静静地盯着他,钟情亦与他对视,不躲不避。
&esp;&esp;“我真高兴你将他从摄政王的位置上赶下去。我该谢谢你,你让他又重新变回了我的子渊。”
&esp;&esp;他软下语气,“明时,你想要的现在都已得到了。天下万民都仰仗你鼻息,只需振臂一呼,便可登临大位。我亦是万民之一,所愿不过回到西北凉城,与子渊了此残生。明时,殿下,难道您不允吗?”
&esp;&esp;这样柔顺的姿态,这样温婉的语气,却激得元昉双目通红。
&esp;&esp;“你竟然说,我想要的,都已经得到了?!”
&esp;&esp;他怒喝,“钟子弗!你眼里只有萧子渊,就半点也看不见我吗!我想要什么,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!”
&esp;&esp;“若殿下还有半点良心,感念我曾几次救你与水火之中,便请殿下放了我吧。”
&esp;&esp;“是,你的确几次救过我。尤其是最后一次……在那间破庙里……”元昉冷静下来,按住身下人的肩,逼问,“那一次你坐在我身上的时候,难道眼里看到的也是他吗?”
&esp;&esp;“殿下误会了。”钟情淡淡道,“那次晓城之战,为我一人折损晓城数万兵民,我不过是替子渊赎罪而已。”
&esp;&esp;“误会?呵,好一个误会。”
&esp;&esp;时隔多日,元昉又一次体会到第一次在龙床上见到钟情时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。
&esp;&esp;刻意遗忘的屈辱感再一次被回想起来,他捏住钟情的下巴,满怀恶意地说:
&esp;&esp;“既然阿情与他这样情深义重,我当然应该成全,但阿情身体不好,怎么去西北那样的苦寒之地?倒不如我赐下一道赦令,让萧晦回来……”
&esp;&esp;“然后亲手杀了他,让你从此死了这片痴心!”
&esp;&esp;第90章
&esp;&esp;暴力抢夺而来的政权,若得不到臣子和百姓的认可服从,终究是来得快,丢得也快。
&esp;&esp;萧晦入京两年,不过因为几个月时间不在朝,京中就发生数次政变。
&esp;&esp;最后一次不管不顾追着那封伪造的绝交信前往西北凉城,更是让元昉抓到机会,夺下禁军把控皇城,即使萧晦后来幡然醒悟,却也为时已晚。
&esp;&esp;但对同样是用暴力和诡计偷来政权,并且上位不过短短数月的元昉来说,所面对的何尝不是同样的危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