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裴度抓到沈溪年话中的关键词:“龙傲天男主?”
&esp;&esp;沈溪年随手揪了一根演武场旁边的狗尾巴草,甩着毛茸茸的草尖尖:“哦,就是郑闵,郑昭临。”
&esp;&esp;因为是在梦里,沈溪年说话也挺随意的,不过本来他对裴度也没多少警惕。
&esp;&esp;“郑昭临。”裴度用一种很玩味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。
&esp;&esp;皇帝不曾及冠,但吴王世子是取了字的,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郑闵的字。
&esp;&esp;如若是昭临二字,那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。
&esp;&esp;“嗯嗯,取的应该是日月昭昭,君临天下的意思。”沈溪年点点头,“不过听上去没什么文学素养,不如你的扶光好听。”
&esp;&esp;裴度冷不丁又被沈溪年的直球正面打中,愣神了好一会儿。
&esp;&esp;曾经的长辈、宗亲、兄弟,但凡是知道几分内情的,都不会在裴度面前提及这个表字。
&esp;&esp;因为裴度本身对这个表字的感情很复杂。
&esp;&esp;曾经有跃跃欲试的期盼,但后来,失望、怨怼堆积出不甘更甚。
&esp;&esp;“不过大家都不怎么叫你的表字,除了那个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皇帝。”沈溪年撇嘴,压低声音嘀嘀咕咕,“要是我能说话,一定比他叫的好听多了。”
&esp;&esp;裴度微微一顿。
&esp;&esp;第一次有些庆幸,至少在梦之外的地方,溪年是一只啾啾啾的小鸟。
&esp;&esp;不然……他不敢想。
&esp;&esp;沈溪年侧头看裴度:“对了,你还没回答我呢!郑闵干嘛抓着这点一直试探你?”
&esp;&esp;这个问题比起之前的可是好回答的多。
&esp;&esp;裴度道:“中牵机毒后,蛊医为我解毒时伤到了经脉,此后每逢阴雨天气,经脉便会隐隐作痛。”
&esp;&esp;自然也就不能习武修内力。
&esp;&esp;沈溪年:“!!”
&esp;&esp;少年一个大跨步走过来,伸手对着裴度的肩膀胳膊就是极其自然的捏来揉去:“怎么会这样?平常也没看出来你在忍痛……可恶,最近天气不好,京城入秋后经常下雨的!”
&esp;&esp;裴度被沈溪年捏的浑身僵硬,忍不住抬手攥住了沈溪年的两只手腕。
&esp;&esp;沈溪年的表情又担忧又无辜:“干嘛?”
&esp;&esp;裴度送开手,又后退了一步:“我平日有锻炼筋骨,已经很久不痛了。”
&esp;&esp;“哦哦!那就好。”沈溪年放下心。
&esp;&esp;恩公虽然有时候会小小欺负小鸟,但说话从来都是丁是丁卯是卯,说不疼那九成的确是不疼的。
&esp;&esp;两人又陷入一种微妙古怪的安静氛围中。
&esp;&esp;沈溪年没有忘记他在梦里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,目的是为了圆梦,和心上人约会谈恋爱。
&esp;&esp;少年的眼珠往旁边演武场里瞟了瞟,心里转着各种电视剧小说里的恋爱情节,眼珠再转回来时,眼底已藏了星点促狭的光。
&esp;&esp;他把要说的话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好几遍,然后死死捏着衣角,面上却用最自然的撒娇语气开口:“扶光,你教我骑马射箭,好不好?”
&esp;&esp;“君子六艺,据说有好多文人集会上除了诗词策论,还有骑射投壶什么的,我一点都不会,以后会不会被笑话?”
&esp;&esp;沈溪年一只手捏着衣角,一只手抬起捏着耳垂,心里其实也没底裴度会不会答应。
&esp;&esp;顿了顿,又小小声憋出一句:“你可是我的老师呢……”
&esp;&esp;裴度用无可奈何的眼神注视着身前的少年。
&esp;&esp;这会儿知道他是老师了?
&esp;&esp;刚才怎么……
&esp;&esp;算了,溪年这根本就是知道,但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