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的记性太好,好的坏的,都放在心里。
&esp;&esp;“师父,我不走。”
&esp;&esp;不管他们如何劝说,福禄就只有这一句话。
&esp;&esp;柳承是知道自家孩子什么脾气的。
&esp;&esp;“梁师父,就让他留下吧。
&esp;&esp;帮着您端个饭,递个水也是好的呀。
&esp;&esp;这孩子认准了什么事,谁说都不会听的。
&esp;&esp;他是真心拿你们当自家人。
&esp;&esp;就算我今天能带走他,保不准半夜就跑出来守着梁老爷子去了。”
&esp;&esp;梁半仙儿的三角眼里能看出动容,这个徒弟,他一开始收的不甘愿。
&esp;&esp;是他家老爷子劝着,是这段时间观察相处尝试着,才开始慢慢接受这个孩子。
&esp;&esp;那么小一个,抿着唇,鼓着脸。
&esp;&esp;下葬前一夜守灵时,他说:师父啊,人能活到老死,不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?
&esp;&esp;他一个中年人,沉浸在父亲已逝的悲伤中无法自拔,那个孩子说了什么?!
&esp;&esp;说的好像也对啊,可,就是抑制不住的悲伤啊。
&esp;&esp;后来福禄留在了梁家,梁半仙儿在墓边盖了一处草庐,福禄就在那边陪了四十九天。
&esp;&esp;柳承一个人离开桃李庄,经过县城城门,随意瞥了一眼新贴的告示。
&esp;&esp;就这一下,差点儿让他脖子错位到动不了。
&esp;&esp;四王称国主?增税征兵?
&esp;&esp;两淮洪灾才过去多久?百姓都还没来得及休养生息呢,就要开始内乱。
&esp;&esp;完了呀这是!
&esp;&esp;柳承顾不上别的,匆匆往家赶。
&esp;&esp;甚至在路上一段一段的小跑。
&esp;&esp;他担心家里,他们看到告示的时候该是如何的愤怒和无力?
&esp;&esp;他要回家,回家找大哥。
&esp;&esp;等他浑身被汗湿透的跑回家,没有想象中的压抑和低沉。
&esp;&esp;大哥照常在垒墙,二姐在磨刀,三哥在喂兔子,盼儿在裁布,小七在选毫。
&esp;&esp;柳承感觉自己像是闯入谁的梦境,因为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。
&esp;&esp;“大哥,我走的这几天,没发生什么事吗?”
&esp;&esp;柳承平稳一下呼吸,蹲在大哥旁边帮忙递石头。
&esp;&esp;叶青竹语气如常:
&esp;&esp;“哦,村里贴了张告示,剩下没啥大事儿。
&esp;&esp;你怎样?顺利不?”
&esp;&esp;柳承:“啊,还行。不过桃李庄那边,梁家老爷子去了。
&esp;&esp;我到的时候灵堂还没搭完,就留下帮了点忙。
&esp;&esp;六子要陪他师父守孝,他的脾气你也知道,劝不动。”
&esp;&esp;第258章 小七的染布梦
&esp;&esp;叶青竹:“梁家老爷子去了?!”
&esp;&esp;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:
&esp;&esp;“这个时候去了,不见得是坏事,能少受罪。”
&esp;&esp;柳承:“大哥?你没事吧?”
&esp;&esp;叶青竹轻笑一声:
&esp;&esp;“我能有什么事儿!
&esp;&esp;回家了就先歇着,累着没有?”
&esp;&esp;柳承:“没,就是担心家里。”
&esp;&esp;叶青竹把柳承拎进屋里,打了半盆凉水示意他洗脸。
&esp;&esp;冷水扑在脸上,柳承也随之平静下来。
&esp;&esp;是他太过紧张了。
&esp;&esp;小院子东边,已经砌了整齐的三尺高石墙。
&esp;&esp;厢房盖得断断续续,基本上是忙忘了外边的事,叶青竹就在这边摆几块石头。
&esp;&esp;说来也奇怪,垒墙的过程他还挺享受的。
&esp;&esp;石头奇形怪状,就像人的不同性格。
&esp;&esp;当它们碰撞、堆放在一起,也像人跟人的相处一样。
&esp;&esp;你找到了它合适的位置,筑起的石墙便是坚固又平整的。
&esp;&esp;一面墙的倒塌,往往是源于内部结构的一处不合适。
&esp;&esp;因为地方不着急用,家里其他几个都是各忙各的。
&esp;&esp;菱角磨好了刀,就带上两个背篓出门割草。
&esp;&esp;喂兔子的草不能有露水,也因为兔子越生越多,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开始晒青草储存。
&esp;&esp;菱角去割草,名副其实的能者多劳。
&esp;&esp;天气好不太累的情况下,叶二姑娘都是两个背篓,连背带抱走上两三趟。
&esp;&esp;柳承稍微休息两刻钟就又起来干活。
&esp;&esp;“小七,是不是该做饭了?我来吧。”
&esp;&esp;柳承接替了雅儿的位置,老三老四说起了悄悄话。
&esp;&esp;三:“承哥,你说咱家院子里种上一棵桃树,再种一棵李子树,会不会很美?”
&esp;&esp;四:“你算盘都打到我脸上了。”
&esp;&esp;三:“现在咱内部有人啊,该方便的时候就得方便。”
&esp;&esp;四:“话很有道理,你去?”
&esp;&esp;三:“我算老几啊,刚帮过梁家一把,你最合适。”
&esp;&esp;四:“没记错的话,你是我哥。”
&esp;&esp;三:“我少喊过一句承哥没?亲兄弟共进退,咱哥俩一起嘛~”
&esp;&esp;四:“你找六子出面,他比我好用多了。”
&esp;&esp;三:“四承子,你不给三哥我面子是不是?”
&esp;&esp;四:“这么明显?那下次我收敛点儿。”
&esp;&esp;柳承说这话,尤其是专注于手上那撮毛,不知为何如此气人。
&esp;&esp;西斜的太阳是暖的,盼儿坐在小凳子上缝衣裳。
&esp;&esp;这是她们自己织的布,细密透气。
&esp;&esp;要让盼儿说,自家用还是有点舍不得的。
&esp;&esp;拿到布庄去换粗布,还能多得到几十文钱呢。
&esp;&esp;是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