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无论是不是表演，有多认真，圣人和帝尊，终归还是站在了擂台的两侧。
&esp;&esp;第325章 巅峰对决
&esp;&esp;殷无极与谢衍并非第一次比剑。
&esp;&esp;在遥远的过去, 师徒千年相伴相随，谢衍曾握着他的手臂为他矫正姿势，一点点地教他君子剑。
&esp;&esp;在魔洲十年, 谢衍往昔的温柔教学, 成了最严酷的实战磨砺。
&esp;&esp;作为师父，谢衍化为磨刀石，几乎将殷无极摧毁，又使他在绝望中重生，烈火淬出赤练剑心，雷劫铸就一身剑骨。
&esp;&esp;再到如今，一圣一尊就算是试剑，也不再动真格, 因为他们一打起来就是惊天动地。
&esp;&esp;在他们的促成下, 仙魔逐步靠近的关系，正是和平的征兆。他们没有必要刀刃相向。
&esp;&esp;但是, 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, 没有再一争高下的愿望了吗？
&esp;&esp;诚然不是。
&esp;&esp;在擂台上分隔两边的一圣一尊，全然屏蔽了台下的呼声, 在遥遥对望的那一瞬, 好似有迸溅的星火自眼底燎原。
&esp;&esp;“请圣人赐教。”
&esp;&esp;殷无极玄金色帝袍飞扬, 帝冕珠玉流光，他握住腰间的无涯剑鞘, 拇指一推, 单手抽剑，锋芒指向白衣圣人。
&esp;&esp;谢衍白衣孤绝，衣袂猎猎飘扬，他单手执着山海剑, 剑尖点地，摇晃清光。
&esp;&esp;“帝尊邀战，吾怎会不应？”他的语气淡漠，却是睥睨众生，傲视天下！
&esp;&esp;圣人出山海，威名赫赫，是修真界至高的传奇。
&esp;&esp;修到谢衍那个程度，天下朝圣，万邦来朝，这世上几乎再无挑战者。
&esp;&esp;大道那么冷，圣人迎风执炬，孤身站在至高巅峰，本以为就此寂寞孤灯，直到他为天下敲开天门。
&esp;&esp;却不料，他背后追来一人。是魔道帝君，亦是昔年弟子，与他笑着相约，道一句：“同去同归。”
&esp;&esp;要与天下至圣谢衍同去同归，殷无极必须赶上他的脚步，他的剑要足够的强悍霸道。
&esp;&esp;唯有让谢衍感到锋芒刺骨的威胁，他才会将他视为大道相伴的至交，当做万军阵前的宿敌，认为帝尊足以与他相配。
&esp;&esp;只是一瞬间，二人默契而动，身影顿时化为残影。
&esp;&esp;叶轻舟的快剑，还能看见剑的影。
&esp;&esp;但饶是眼力再强悍，修为之差犹如天堑，有幸围观这一场巅峰之战的修士们，无论再怎么努力，也看不见二位至尊的踪影，只感觉到震天动地的压迫感。
&esp;&esp;唯一能够看穿战局的，唯有方才三圣一尊谈笑风生的高台上，道祖与佛宗面带微笑，对着自己与好友的亲传们评点两句。
&esp;&esp;宋澜，叶轻舟，风飘凌与白相卿四位圣人亲传，侍奉在侧，聆听圣人们的观点。
&esp;&esp;妖族大能、鬼族特使与萧珩等人，偶尔说上两句，补充些特别的视角。
&esp;&esp;陆机兼任魔宫史官，已经开始研墨，准备记入史册。
&esp;&esp;负责抄录的仙门百晓生迅速赶来，就地跪坐书案，润笔铺纸，准备将这一战印发天下。
&esp;&esp;“殷尊主之剑，果然是天下霸道。”道祖评点时，不再用前辈对后辈的“殷小友”，而是以尊主称呼他，足以体现个中区别。
&esp;&esp;“圣人之剑意，为仁德守正的君子剑。山海狂澜，他可一剑挡之，是以天下之至柔，驰骋天下之至坚。”
&esp;&esp;道祖想起当年谢衍总是带在身侧的玄衣少年，如今却成长为足以与师父匹敌的至尊，难得感慨一句：“时过经年，风云际会，那个天授帝命的少年，果然并非池中物，一遇风云便化龙。”
&esp;&esp;道子宋澜听着师父的评论，一手牵着少年叶轻舟，隐藏在道袍下的另一只手却微微攥紧，眼眸深沉如寒雪。
&esp;&esp;“师兄？”叶轻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，对师兄的关心短暂地战胜了剑痴本性。他偏头看去，担忧道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&esp;&esp;他与殷无极几乎是同时代的人。谢衍之徒殷无极已为魔道至尊，他的修为却原地踏步，如此差距，怎能让他不芒刺在背？
&esp;&esp;“无事，轻舟师弟。”宋澜缓和语气，他对师弟向来关照，“这样的巅峰对局难得一见，你多看看，莫要走神。”
&esp;&esp;佛宗向来寡言，平日都会阖着眼，装作老神常在，把佛系不问世事写在脸上。他只有在谈禅论道时会多说两句。
&esp;&esp;佛宗评点道：“帝尊之剑，却走出了与圣人截然不同的风格，完全洗去了曾经的影子。”
&esp;&esp;看到如此巅峰对局，佛宗洞若观火，拈花一笑：“二位都是至尊，比拼‘速’是分不出高下的。因为这是在等待对方出错，露出破绽。很快，他们会发现，对手非同小可，不会出错。”
&esp;&esp;剑锋互相擦过，二人位置交错，顺势换位。
&esp;&esp;谢衍被削去了半扇雪白衣袖，飘逸如流云的儒袍在风中飞扬，墨发被剑锋撩起，掠过他淡漠如冰雪的容颜，凛然孤高至极。
&esp;&esp;殷无极帝冠被剑锋掠过，有了少许破损，让鸦色的发滑落，披散在肩上，更衬得他面容昳丽艳绝，倾世风流。
&esp;&esp;在这样快剑胜负中，二人竟是没有见血，显然是未曾在纯粹的剑技比拼中找到对方的破绽。
&esp;&esp;三圣一尊所在的高台上，对战局节奏的评价一针见血，但那都是些阳春白雪了。
&esp;&esp;观看大比的修士们却没有这样的眼力，他们更好下里巴人，胜负全靠蒙，除了那极为高远的剑意与压迫性极强的灵气与魔气，他们完全看不懂门道。
&esp;&esp;但是讨论却很热烈，大多数人还是看个热闹。更有人不懂剑，索性开始盲下注，或是开始听说书人的段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