染尘一个纵身,将剑横在那个想抢别人水的男子脖子上。
“若是想死,就动一下手。”她不是第一次遇见过难民,十岁的时候就曾经在难民里面生活过一段日子。
想要活下去,就只有靠抢。
想要击败一个人的话,同样是要将他最希望得到的东西毁灭在面前,而死亡便是所有难民都不想遇见的事,他们才会千里迢迢,不辞万里离开自己的家园,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寻求属于他们的未来。
男子隻觉察到脖子上面的冰凉,吓得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。
“女侠饶命啊,我再也不敢了,不敢了!”他还不想死,他还想活下去,他似乎看见生的希望就在面前。
顾钰跟云容维持着秩序,阿水拿着手里面的木棍,哪一个不老实,便在他们的腿上狠狠的打了一下。
那些年轻气盛的男子见是个小女娃,生起了反抗之心,动起了手。
但却一一被打倒在地上。
他们嘴里面大呼着不敢了,不敢了,可眼神里面的凶狠却是直直盯着阿水。
染尘很早就知道过,人性本善却会因为环境而改变自身的想法,从而成为一个恶人,而那恶就像是在骨里面生长起来。
此生在也去之不了。
她拿着手里面的剑,走到那名眼神最为凶狠的男子边下,挥下了手里的剑。
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。
—— 啊!
男子发出了凄厉的声音,他的眼里面再也没有了凶狠之意,只剩下了害怕与恐惧。
相信自己要是敢反抗的话,下一刻那把剑在他的脖子上就会划出痕迹。
染尘拍了拍阿水的肩膀,“打倒一个人很简单,但是必须要让那个人由心到外的害怕你。”
否则你将会留下一个祸端。
十岁岁时的染尘,以为善意可以解决一切,直到亲手见过了上一刻还笑容满面,下一刻就对你伸出了刀子的人。
她的世界观便瓦解了,就隻知这世上善恶分明,要想对付一个恶人,必须打服。
不然永远也不知道,这个恶人会什么时候朝你在一刻的发起攻击。
“染尘!你干什么!”
顾钰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帕子,她慌忙的帮着男子包着伤口,“没事吧?不好意思,我替我朋友道歉。”
男子不敢说什么。
“染尘,你怎么能无缘无故伤害别人,他都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,万一伤口感染了,人就会没掉。”来自于现在的顾钰并不是圣母心爆发,而是因为那一刀下去很有可能就毁了一个人的性命
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,染尘这样子做是不对的。
即使做出了十恶不赦的事情,也必须交由法律负责,又谁能够决定一个人的性命?
更何况染尘是无缘无故出手。
染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,并不发一言,手里面的破晓发出了叮咛之声。
“小娘子,吃的全发完了。”
传过来的不仅只有云容的声音,还有那些难民发出的哀嚎声。
幸好刚开始先是让老弱妇孺先领东西,垫一下肚子,现在剩在后面的都是年轻壮汉,还能顶一段时间。
顾小八走到了染尘旁边,拉了拉染尘的衣袖,小眼睛眨呀眨。
年轻人之中有脑袋瓜子转得比较快,看着那辆马车就知价值不菲,里面自然打起了小算盘。
可看着那个带面纱的女人,还有那个小姑娘,都不像是好惹的,一时之间没敢出手。
三十几个人各自找了地方,坐了下来。
染尘走到了一名中年男子的附近,她问:“你们可是从梧州来的难民?”
中年男子早就见她走过来的时候,吓得整个人浑身抖颤,听到她的问话,只会愣愣的点头。
这一大帮子的难民都是在梧州生活不下去,逃难过来的,那里大水淹没了土地,朝廷给的救济粮迟迟没有发放下来。
他们背井离乡,也实属无奈之举。
顾钰被一群人拥挤在一起,他们纷纷跪下道歉:“谢谢你呀,小娘子,你是好人。”
“你们快都起来,不用谢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顾钰何曾受过别人的跪拜,在她的心里人人都是平等,像这种行为她都是接受不了。
可在懂得感恩人的心里,顾钰就是活菩萨,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呀!
“恩人呢,我们一路从梧州而来,那些当官的都不让我们进城,我们身上的银两都在梧州发大水全部给衝走了,流浪了个把月,现在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”
“我们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呀?”
顾钰听着这一声声哭喊,心里面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。
她想起了那些解放军们,在有他们的那个年代里,无论是哪里地震或者哪里发大水,都能够见到他们的身影。
可这是古代……
在通讯设备极为缓慢的情况下,百姓的生活过得民不聊生,远在长安的统治者压根听不到这里的民意。
她能够做什么?
顾钰扶起了一名老奶奶,“别怕,这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连她都不知道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,她必须想出办法来帮助这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