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上,小口小口的喝着酸果茶。他本来担心,自己与皇后并不熟,不知道要说些什么,好在皇后并不是多话的人,只是问了他的日常起居,就叫人端来了消食的茶给他喝。
这样很好,景桓想,至少b表演母子情深更让他自在。
“菡萏院中一切都好吗?拨给你的嬷嬷和掌事g0ngnv可还得用?”
“一切都好,母后放心。”
皇后是真的不会说什么漂亮话的人,闻言也只是点头,g巴巴道:“若缺什么,或是有了想要的,记得和本g0ng说。”
景桓敏锐的从这句简单的交代中察觉到了真诚,本来要脱口而出的“没有”和“谢恩”,不知怎的就咽了回去。
想到姨姨上次来信时说过的,不妨先在身边找答案,景桓点了点头,道:“母后,儿臣却有一事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儿臣从行g0ng归来不久,从前落下六弟七弟许多课业,如今也只是勉强跟得上两个弟弟的进度,自觉有些吃力。母后能帮儿臣请个先生,为儿臣辅导落下的课业吗?”
皇后一时有些讶异,解释道:“g0ng中皇子只可由三师教导,并不许私下情先生。”
还以为请先生就像在行g0ng时一样简单的景桓也愣了愣,顿时有些后悔这次的“鲁莽”,果然还是不要提要求才好!母后会认为他无知又无礼吗?还是一个不懂礼数,别人客套一句就厚着脸皮讨要恩典的小孩?
却见皇后并未露出其他神se,而是思考了一下,道:“不过,你放心,补课业的事,母后给你想办法。”
看着皇后笃定的神se,景桓心中强烈的懊悔消散些许,木木的道谢后才告退。
回了重华g0ng,景桓第一时间是叫人磨墨。
将近日所发生的事挑着重点给姨姨讲了讲,主要写下的是关于皇后的事。
心中疑虑不减,他最后在信中写道:“我觉得皇后对我虽然不亲近,却b虚情假意来得安心,她今日叫我放心,看上去也是真心要为我解决问题的样子,我情不自禁就相信了……可这样真的好吗?姨姨,我不会真的拿她当我的母后的,可是若她真的对我很好,我又该怎么和她相处呢?”
两日后,景桓收到了姨姨的回信。
“皇后出身言家,纵使她有些缺点,也在后g0ng争宠倾轧中迷失了些许本心,但她多年所学的圣贤书不会随着时间遗忘,耳濡目染的是非观也不回全然湮没。景桓若从中感受到了真心,那必定是真的真心。此事她即已应允,不妨等待后效,不日就有答案。”
“姨姨知道景桓的担心和犹豫,若她日后对你真的很好,不必有愧疚,不必有负罪感,将她当做是ai护你的一位姑姑,或是亲近的长辈,就如同姨姨一样。”
“才不会和姨姨一样呢”,景桓低声自语道,“没有人和姨姨一样。”
他敛了心神,继续向下看:“只是就算再信任,也不要全然听从,每个人都会骗人,而人素来也只会被亲近的人所欺骗。姨姨希望你对任何人都能在真诚接纳的同时,保留一点自保的戒心。”
看了回信,景桓的回话只有一句话。
“任何人?对姨姨也是如此吗?”
第二天,他收到了姨姨的回答。
“当然,我也会骗你的。”
当晚,京城螺市街上新开的脂粉铺子里,璇玑听着姐妹们的汇报。
“寒大人的案件已经了结,预计明日将会启程回京。”
“卓鼎风一家已于谢府离京,回天泉山庄后,卓鼎风同南楚岳秀泽对战,岳秀泽的遏云剑不敌天泉剑,仍居琅琊榜十大高手第六位。”
“悬镜司首尊寒大人日前旧伤发作,已向梁帝流露告老之意,属意首徒夏江接任下届首尊之位。”
“御前传来消息,皇后向梁帝进言,想为殿下请伴读。”
最近寒季不在京中,璇玑g脆来了京城,近日消息传递的效率堪称神速,等寒季回来,就再无这般轻松了。
“皇后终于想到伴读了,好歹姓言,不算太笨。日前不是让沈追和景桓接触过了吗,总归是说过话的人,景桓相处起来也自在些。”
“姑娘,沈追会不会年岁大了点,恐怕要b咱们殿下大个四岁呢。”
“无事,他不是想补从前的课业吗,找个大一点的正好。叫邱平准备吧,可以动了。”
听了各面的消息,下了几个指令,月湖推门而入,递来一张细长的便条。
“景桓的回信?”
璇玑笑着接过,念叨着:“这孩子,最近是不是传信太频繁了些。”
打开字条,上面只有一句话。
“我心甘情愿被你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