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待的时辰过于漫长,萧见琛回来时,花酌枝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。
带着酒气的人坐在他身侧,却什么都不说,花酌枝能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,他轻轻动了动盖头,小声询问:“琛哥哥?”
萧见琛突然有了动作,他朝花酌枝那边倾身,就这么隔着盖头,轻轻蹭了蹭花酌枝的脑袋。
“枝枝……”略带醉意的声音在耳侧响起,“这身衣裳,可还喜欢?”
花酌枝小幅度点头,“喜欢。”
“喜欢就好,我逛了十几个铺子,挑了件最好看的。”问完嫁衣,萧见琛又问起旁的,今日的喜饼可好吃,灯笼可亮,花可好看。
花酌枝一一给了回应,萧见琛嘴里便一直重复着,“喜欢就好,喜欢就好……”
絮絮叨叨半天,花酌枝终于意识到萧见琛为何要再三问这些问题。
大概是萧见琛自己也觉得这些东西亏欠了他,没有八抬大轿媒人相订,没有大摆宴席宾客满棚,没有七进七出的宅子,只有一件红衣,简单的饼子,和一间茅草房。
所以他不停地问,想叫自己释然一些。
“枝枝,等回了大燕,我定用八抬大轿迎你进门。”
“好。”花酌枝红了眼圈,声音微微颤抖,“那我到时,再嫁你一回。”
“那便说定了。”
萧见琛退后一步,缓缓掀起盖头。
花酌枝未施粉黛,耳朵上是他们初见时那对银枝耳坠,萧见琛上手拨弄一下,眼看着花酌枝整个人渐渐变红。
像只粉色的桃儿。
他慢慢凑过去,往桃儿脸颊的软肉上亲了一口。
花酌枝突然抖了一下。
萧见琛还以为他怕了,小意安慰道:“枝枝,莫怕。”
花酌枝才不怕,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小娘子口中的桃儿,熟透了那种。
一口下去,汁水四溢。
“枝枝,我要亲你了。”萧见琛那老实人,连亲个嘴都要先打声招呼,得了花酌枝允许才敢上前。
唇瓣相接,花酌枝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,萧见琛先是一顿,而后疯了般将花酌枝扑倒在床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明天还有嗷~
枝枝,莫要出声了
络子轻轻晃动起来,床帐中传出一阵咿咿呀呀的呜咽声,仔细听,那声音和着抽噎,像只猫儿似的,叫得人心里乱糟糟的。
半晌,声音突然停下,萧见琛无可奈何,他咬咬牙,上手捂住花酌枝的嘴,粗声粗气道:“枝枝,莫要叫了……”
他受不了了,再这么下去,他若是把持不住,丢人都丢回大燕去。
花酌枝眨眨眼。
可是书上都写了,大家做那档子事时,偏爱听这猫叫春的动静。
若萧见琛不喜欢,他不出声就是。
花酌枝主动捂住自己的嘴,乖巧的模样惹得萧见琛浑身冒火。
络子又一次晃起来,放肆的叫唤变成了隐忍的闷哼,花酌枝没捂好嘴,喉间逸出一声呻吟。
萧见琛往前一窜,猛地僵住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他缓缓起身,目光游离半晌,愣是不敢看花酌枝一眼,“我想起来了,墙还没砌,我先去把墙砌了。”
他不忘帮花酌枝擦干净身子,而后头也不回跑出去,没过一会儿,院子里传来吭哧吭哧和泥的声音。
花酌枝懒洋洋翻了个身,右手往腰后摸了一把,虽有些痛,但还能接受,他觉得很不错。
他在床上缓了片刻,突然很想找沈碎溪说一说话,如果碎溪在这儿就好了,他还能问一问,萧见琛怎么这么快。
那些画上,一画就是几十页,各种姿势都有,新鲜得很,若把萧见琛也画上去,大概只有两页。
只有两页的萧见琛站在院子里盯了会儿,看看天,又感受了一下今夜的风,见墙没有要倒的趋势,才磨磨蹭蹭重新进屋。
他没脸见花酌枝,于是隔着帐子轻声唤道:“枝枝……”
床帐掀开条缝,露出花酌枝乱糟糟的脑袋,“琛哥哥,墙砌好了么?”
“砌好了。”萧见琛走上前,帮花酌枝捋顺头发。
“那便好,我们睡吧。”花酌枝回过身去铺床,整张后背裸露在萧见琛面前。
刚将被子拽来,花酌枝便觉得后背一热,他难耐地躲了躲,喉间发出两声轻哼。
萧见琛沿着那株醉眠花刺青一寸寸啄吻,手也没闲着,将脂膏从角落翻出来,“枝枝,再来一回,你受不受得住?”
花酌枝什么都没说,他主动抬腰,坐进萧见琛掌心中,似有若无晃了晃。
两人重新滚入床帐,萧见琛做好万全准备,正要重振雄风时,院子里传来好大一声。
“扑——”
花酌枝刚摆好姿势,听到这熟悉的动静,他叹了口气,将腿缓缓合起。
又是哪个不长眼的?
“我的墙!”
萧见琛倏地抬头,在墙与花酌枝之间犹豫半天,最终还是选择出去瞧瞧。
他将花酌枝裹进被子中,叮嘱一声:“枝枝,我出去瞧瞧,你莫要出声。”
说完,他迅速穿好衣裳推门出去。
只见方才砌上去的南墙正片倒在地上,墙头则蹲着一个陌生男子,一见面便笑嘻嘻拱了拱手,“哈哈哈哈哈哈,实在是不好意思,没想到这墙竟如此不结实。”
萧见琛还以为遇上打家劫舍的土匪,他惊疑不定,四处寻刀,“你是谁啊?半夜来我家做什么?”
听到声音,花酌枝赶紧披着棉被出来,几人在黑夜中打了个照面,那男子瞧见花酌枝时眼睛一亮,从墙头跳下,语气熟络喊了声,“小花!”
萧见琛看看花酌枝,又看看陌生男子,“小花?”
花酌枝一改往日慢吞吞的性子,他小跑上前,喊了一声,“齐大哥!你怎么来了!”
萧见琛再次重复:“齐大哥?”
花酌枝给他介绍:“这是齐向云齐大哥,齐大哥,这是萧见琛,我的——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!”齐向云爽朗一笑,“我赶来路上就听说了,你要成亲,我还带了一份好礼,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,看样子是来得及的。”
突然在这里见到许久未见的旧友,花酌枝满心欣喜,他早已忘了还有件事没做完,又朝齐向云走了两步,“齐大哥怎么找到我的?”
“唉,说来话长,前几日我听说武林中发了你的悬赏通告,担心你出事,便抓紧赶了过来。”
“那齐大哥可是从流云山赶来的?”
“自然是从流云山赶来的,小花你就放心吧,有我流云教在,定能护你周全!”
两人一唱一和一来一回,萧见琛半句话都插不进去,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,紧紧贴在花酌枝身边,趁机开口:“枝——”
“齐大哥赶路辛苦了,还没吃饭吧,正好我这里还有喜饼,我去热一下,齐大哥将就吃些。”
齐向云声如洪钟:“哈哈哈哈!好!那我就尝一尝你的喜饼!”
两人相携走出去几步,齐向云突然顿住脚步,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南墙,“这……”
花酌枝笑笑:“没关系,墙倒了可以再扶起来。”
不扶也可以,反正每次扶起来都会再倒下去,也省的萧见琛再砌墙。
“好,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