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什么东西一直在困扰着阮乐池,阮乐池有些害怕,他往后退了几步,他的记忆力没有过这段回忆。
然而,此刻传出了婴儿啼哭声。
男人扬起手——
“宝宝,往我这边走。”
“对呀,我们乐池好乖。”
阮乐池蓦然回头,映入眼帘的是阮家的后花园,一片空草地,女人祥和的伸出双手引导一个瞒姗学步的小孩儿。
他们身后有熟悉的秋千,有熟悉的玩具。
秋千是阮乐池的父亲为阮乐池的母亲而建。
女人笑意盎然,“乐池,爸爸回来了,我们一起去迎接好不好?”说着,女人把幼崽阮乐池抱起来,正要往推拉门走去。
此时,男人迎面撞了上来,女人抱着孩子,“走路怎么会不小心些。”
男人憨憨的笑,“芙卿呀,我实在没注意。我给你们母子安置了用品,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,孩子交给保姆吧。”
名为芙卿的女人,就是阮乐池的妈妈。
芙卿轻笑,“生日那是作为儿女时才会举办宴会了,如今我们有了乐池,就不必要花心思在我身上。”
“这怎么好呢?”男人笑里透着一丝阴暗,“总是要顾及于你,以此来赎罪。”
芙卿脸上的笑容僵住,“什么罪?”
男人习惯性摸了摸鼻子,“没什么,孩子给我吧,你去休息会儿。”
芙卿抱紧了孩子,“不必,你工作忙,乐池我来看着就好。”
男人就此放弃,“好。辛苦夫人了,夫人如此贤惠。改天你的生日会,我定然给你办的风光。”
芙卿娇笑,媚眼勾起,“真是……快去休息。我带乐池再走走。”
芙卿身穿一袭长裙,微风一吹,裙尾飘落在空中,风中甜腻,芙卿偶尔会逗逗学着走路的小孩儿。
芙卿忽的说,“乐池啊,乖乖长大,乖乖吃饭。”
“不知道为什么,妈妈不放心将你亲自抱给爸爸。”
“乐池,以后会是什么工作呢?会找什么样的女朋友,男朋友的话妈妈似乎也不排斥,我们乐池,妈妈很期待啊。”
阮乐池盯着那画面一遍遍去想,许是太小,他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,是记忆吗?还是梦……阮乐池看着女人的背影:
他的妈妈一直很漂亮,为人知性娴雅,娴雅中不失气质。
可慢慢地,阮乐池看不清芙卿的背影了。
反而是好多好多数不尽的伤痕,芙卿带着幼崽愈走愈远,没了前行的路。
阮乐池有些不知所措,那里,不能走了……
芙卿只好原路折回。
“乐池啊,妈妈觉得你很漂亮,直觉告诉妈妈,爸爸不会这么觉得,为什么呢……妈妈不懂。”
话音刚落,阮乐池摇了摇头,他静静的身处梦境,他也不知道,他不知道爸爸怎么看他,他只是很想芙卿。
倏然,在崖口。
芙卿伫立在原地,哄着哭啼的婴儿,在广阔的田野之上,芙卿享受着干净不可亵渎的风,“妈妈很想跳舞啊。”
随即,芙卿放下幼崽。
她没有起舞,抬起手臂的瞬间,她转身朝纵深谷底走去,一跃而下——
“直觉也告诉妈妈,妈妈不该活着——”
阮乐池瞳孔微缩,他踉踉跄跄地伸手去抓,扑了个空。
阮乐池朝着崖口,一遍遍的跑。
不要,不能死。
跑不到尽头的,一转眼,阮乐池站在了十年前的车祸现场。
…………
阮乐池愣在车辆横行的地方,血液同样横行。
留出来的血液里,带着一股难闻的汽油味。
汽油味,油箱。
阮乐池看着眼前的车。
像是在看生命的倒计时。
“轰——”
爆炸声轰鸣整个车道。
“不要死……不可以啊!”阮乐池猛地惊醒,天还未亮,黑黢黢的房间里,阮乐池无力的瘫坐在床。
真的是梦。
阮乐池感受到脸庞微热,他发凉颤抖的手指抚上脸颊,泪水横生。
阮乐池没曾想,原父母这一生从未抵达他的梦,偏偏这一日,他心有余悸。
他打开台灯,微弱的灯光照亮了空荡荡的卧室,墙上挂着的钟显示凌晨四点,阮乐池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。
阮乐池蜷缩着双膝,脑海中不断回响起那一幕幕,阮乐池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心疼。
他不想妈妈死……
如果芙卿死了,可是芙卿已经死了。
“乐池——”门突然被推开,商澈身穿睡衣走了进来。
阮乐池含着泪水的眼眸看向商澈,“哥哥……”
你是芙卿的全部
孤零零的房间总算有了一丝生机般,商澈从听见动静到现在悬着的心,缓缓放下。
“做噩梦了。”商澈平静的话语流出。
阮乐池垂眸,淡淡地说,“嗯,梦见爸妈了。”
商澈脚步一顿,再次确认,“噩梦?”
阮乐池闷着声,“梦见妈妈死了。”
是事实,也是噩梦。
商澈走到沙发旁坐下,“我在这等你睡着。”商澈选择不开口询问阮乐池在梦中是怎么看见芙卿死的,选择另外一种方式去陪伴,既阮乐池不喜欢这样的梦,提起来更是忌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