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时打扫着,饶是日日都有不计其数的人踩踏,但仍旧光洁。
只不过楚照不在乎这个。
长久如此的石阶,也都因为她走过而有了不同。楚照想象着卫云舟踏上石阶的样子。
戚怜笑盈盈地看着她:“您还真是坚持得久,快进去吧,殿下正在候着。”
楚照诧异,问道:“今日怎么想着让我进去?”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她跨过台阶。
宣政殿不似后宫之中处处屏风遮挡,这里一览无余。
卫云舟如今已然走上丹陛,她翻阅着桌上的某些奏折。
未坐,毕竟这是正儿八经的龙座,饶是四下无人,这事儿还是谨慎点的好。
四屏凤冠流溢辉光,滚边金色华裳铺落。
殿顶的“正大光明”,亦是为她而悬。
等楚照回过神来,这才发现卫云舟地目光已经落到她的身上。
她衝着她笑,却不说话。
楚照哑然,嘴角不自觉地随着卫云舟笑容的弧度翘起。
仪态万千,终于走到她的面前。
“今日怎么又来了,在外面做什么?”她脸上笑容丝毫不减,明知故问。
因为楚照这一个月都是这样做的。
几乎没有经过犹豫,楚照答声:“等你下朝。”
空气沉寂几息,楚照眼睁睁地看着卫云舟嘴角的弧度愈发勾起。
四目交汇,原本平静如幽潭的眼眸,霎时便春山带雨,无数风流。
“哦?”卫云舟含了笑,没再说别的,便径直向殿前走去。
她还得去御书房一趟呢。
戚怜站在后面,知道这托衣裙的差事轮不上自己了,便索性默默地跟在后面。
一路上人也不少,偏偏这二人感情就是如此——这是力破往日不和的谣言吗?
戚怜心也不知,便猜如此。
二人上了辇,纱帐垂落,天光半隐。
终于,楚照幽幽开口:“殿下今日还真是沉默。”
卫云舟转过头来,衝着她笑道:“只是适才在想事情。”
“想什么?”楚照皱眉,作佯怒状。
语气忿忿,一听便知心情不甚好。
卫云舟眯眸,索性捏过她下颌,强硬转向自己这边,问她道:“怎么不高兴?”
“你想事情。”
她挑眉,“我想事情怎么碍着你了?”
“想事情又不想我,如何不碍着我了?”
今日两人辩得颇凶。
这种时候就不是讲道理的时候。
紧接着便是倏然倾来的黑影,还有唇瓣上温热的触感。
嘤咛从缝隙溢出,唇舌交缠磨出啧啧的水声。
缠绕在一起,待到终于松开时,唇边还缠连着银丝。
只不过卫云舟的手还勾在楚照脖颈上面,她挑眉,不怀好意地笑着:“我只是想看看,今日是不是真的嘴甜?”
楚照:……
浓重的欲气交缠,辇车行得颇稳。
楚照声音冷下来:“不甜。”
“我不觉得。”她眨着眼睛,水润潋滟。
楚照耐着性子,反正到御书房还有些时候,不若就继续陪着她耗下去:“所以,以往嘴不甜?”
卫云舟闻言一怔,继而正儿八经地思考了起来。
末了,她又轻轻地啄吻了一下楚照的唇角,低声给出自己最后的判断:“今日尤甚。”
所以这就是她连续亲两次占她便宜的理由?
暧昧旖旎的调情暂且告一段落,卫云舟重又端坐回自己位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楚照,亲昵道:“所以……近来为什么这么亲近友好?”
怎么会有人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的?
都结婚这么长的时间了,她非要保持这种近似新鲜的感觉。
但楚照却逃脱不得——的确如是,他被这种感觉吃得死死的。
还不等楚照答话,卫云舟便自顾自地说开了,细腻莹白的手还不忘抚过楚照的下颌,像是亵昵一般的动作。
“不会是因为……皇帝要回来了,害怕了?”他的笑音压着句尾而至。
诚如所言,就在大婚翌日,皇帝还颇为郑重地告诉了楚照,要好好对待公主。
但是上个月的那些不和传闻,也是实际存在的。如此推之,皇帝要是知道了,惩罚惩罚他的女婿,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。
她天天就知道欺负她,还要借着各种人的名头来欺负她。
楚照捏住那不安分在脸上乱动的手,音声压得极低,缓缓道:“那怎么办,公主最好还是包庇我一下,嗯?”
那手极白净细腻,只需要稍稍用力,便可留出指痕来。故此,楚照还是适时地松开了手,但痕迹已然落下。
卫云舟低眉,凝视着皓腕上地红痕,不满嘟囔:“你让我包庇你,就这么对我?”
浓重的唇息从脖颈处喷洒而来,让她心颤。
接踵而来的便是细密的吻,但不够温柔,甚至略显暴戾。
卫云舟只能掐着楚照的腕部,这次她要报刚刚的仇,但是某人实在皮糙肉厚,怎么掐都没有反应——抑或是说,反应到别的地方去了。
“嗯……”她低吟,伸手欲推,“外面那么多人!”
于事无补,只是徒劳。
终于楚照舍得松唇,扬着头衝着她笑:“怎么,我想要殿下包庇我,不多付出点代价怎么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