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全交给了上天。死掉,倒也不错。何梁心想。他没有希望,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,在偏僻的藏区和山月同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。“如果……”何梁喃喃自语,转过擦伤的额头,看着地面积水上自己的脸。如果,她知道他死掉了,会不会有一点触动,会不会也为他难过呢?如果,真会如此。他反倒对自己的结局迫不及待了。好困,好冷,好累。何梁合上眼皮,眼前是一片黑暗,偶尔闪现以往有她参与的甜美回忆。她的亲吻他,拥抱他,求他永远不要离开她。何梁闭眼笑。流血的大腿越来越烫,好像体内的血液被柴火煮沸了,连带着全身的肌肤都滚烫,梦里的黑暗也突然转换为纯白、光亮。是天亮了吗?何梁心里想,却怎么也睁不开眼。或许,就是太阳出来了吧,天亮了,早上到临了。他生命的大限要到了么?唐元的脸、温暖的阳光、皎洁的月光、纯白的雪山、甚至上次在雅江书店翻到的诗集统统浮现在了何梁脑海。何梁想起了那首诗:“你不觉得她,她很适合早上吗?你不觉得她很适合譬如说奔跑,她适合打开她的旧饼干盒读潮湿的旧信她像一个软木塞封着一瓶酒,你不觉得她很适合匆忙奔跑,过一个灿烂的星空吗?她适合意志,她也适合,再举一个例子说,她适合优美地滑倒,你不觉得她是可以擦掉得吗?那种一修再修得草图,但她的拇指浮现,你不认为她,她就是很适合摩擦吗?你不认为她适合早上来到?”》》》》》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