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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(1 / 2)

为让裴深回去好交差,曹野又简单告知了他这段时日在越州城中见闻,而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,曹野思来想去,还是没有和裴深说出仙人髓背后谋逆隐情,只称那佛像是天罗旧物,之后一路他也会留意此物的下落,如果找到便会立刻销毁。

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,裴深一一应下,临走前却还不放心,又硬给曹野塞了两张银票才动身。

“曹野,你弟弟可真是好人呐,知道我们盘缠用完了,还特意来雪中送炭!”

裴深一走,孔雀和南天烛立刻扑了上来,要知过去两人闯荡江湖这么久,都还没见过这么大额的银票,就差要把眼睛贴在银票上了。

“还是省着点用吧,我当年辞官将我爹家财都充公了,这些可都是阿深节衣缩食才攒出来的,他今年都多大了,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,到时熬得头发花白又一穷二白,你看哪家小姐愿意嫁他?”

曹野说着,却是将银票交给勾娘,苦笑道:“这钱放在我身上可指不定要被谁坑走,还是放在勾娘身上比较保得住。”

“还是先想想下面去哪儿吧?”

勾娘收下银票:“找了当今首辅的不痛快,留在越州只怕夜长梦多,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明智。”

对此曹野也有同感,虽说聂言必须要回京,但他在外耳目众多,谁知还会不会再杀一个回马枪,更不要说,只要还留在越州,勾娘就得一直佩戴面纱……曹野甚至觉得他已有很久没好好看过勾娘的脸了。

而曹野想了想:“我觉得……我们可能得先去趟楚州。”

“什么?”

楚州二字一出,南天烛登时脸色巨变:“为什么要去那个鬼地方!”

事到如今,南天烛出自天罗已不是秘密,而在十多年前,天罗门也正是源自荆楚之地。

都道巴山楚水凄凉地,楚州不比江南,山路崎岖难行,遍地毒虫蛇蝎,若是京官被贬去楚地,在路上便等同于死了一遭。

而孔雀显然是知道去楚州的路有多难走,皱眉道:“曹野你是想死吗?从江南到楚州,路上至少要走大半月,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的身体养回来一些,如此奔波,你就不怕你死在路上?”

“你是我的大夫,就不能盼我点好……”

曹野当然知道楚州这地方难走,若非如此,当年神启帝便不至于要将阮云夷从北境调回平乱,可想而知,楚州山多路险,又背靠巴江,进出多有不易,这才会让天罗门这样的邪魔外道在当地横行将近十载。

可以说,要不是最终天罗教徒外流去其他州府作乱,只怕京师还要晚上几年才会注意到这场将要临头的大祸。

他无奈道:“聂言虽不是什么好人,但他有句话并没有说错,既然是天罗的邪物,流入民间总归是个隐患,更别说,那佛像还与民间谋逆有关……若是天罗当真并未被斩草除根,这些年一直在韬光养晦,那这可不是什么小事,必须要查个清楚才行。”

“你是说,楚州可能还有天罗余孽残存?”

南天烛脸色又是一白。

当年她被阮云夷救出后,一路跑去了码头,连着好几日都在那里徘徊,最后,有好心船夫见她饿得骨瘦如柴,可怜她,这才送了她一程。

南天烛还记得,那日下着雨,她站在离开楚州的船头,看着那座阴森的城池离她越来越远,只觉得自己此生再也不会回到这个鬼地方。

“当年云夷去楚州平乱,虽是剿灭了教首,但历经十年,天罗却早已在各大州府散叶生根,以至于云夷又花了一年四处清理天罗残党,中途甚至一度遭妖人暗算,事后不得不在京城修养……天罗不会这么轻易被消灭,他们很可能只是藏起来了,在谋划着一些更大的阴谋。”

曹野想到先前查麒麟骨时,王寡妇便是从一个楚州口音的算子手中拿到那些迷香,不光如此,也是那算子给她出谋划策,让她捏造出李猊是神火将军仙蜕传言,从而增加五通鬼邪性。

加上这回的仙人髓本就出自天罗,已有两样仙蜕都和楚州有关,无论是要查天罗余孽,还是要查神火将军仙蜕,他们都该去一趟楚州。

发觉南天烛脸色晦暗,曹野苦笑:“小蜡烛,我知你小时定是在楚州吃了许多苦头,这一路你已帮了我许多,这次我自是不会……”

“谁说我不去的!神火将军的事,我必要管到底!”

忽然间,南天烛怒气冲冲地打断他:“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我才不怕他们!只是,如果真的是天罗门那帮家伙在背后搞鬼,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,你们根本不知道,当年在那个地方,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……”

她想起过往噩梦里的种种,装着血肉的碟子,地牢里不停的哭声,还有永远躲不开的鞭子,不知不觉中已捏紧了拳头。

“是他们逼着我闻各种各样的东西,逼着我将鼻子练成这样的……”

南天烛喃喃道:“每天他们都给我眼睛上罩一块布,给我闻碗里的东西,若是答不对就要挨打挨饿,我一开始还不明白,直到后头才知道,原来,那碗里装着的都是人的心肝肺!我……我甚至知道,心闻起来有点甜,肝是臭的,还有肺,肺闻起来,是苦的……”

光是回忆这些,南天烛便已经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腥臭,牙齿不自觉咬在一起,而就在她开始感到浑身发冷时,一只沾着淡淡药味的手一把捂住她的眼睛,紧跟着冲进鼻腔的,却是一股甜糕的香气。

“闻闻看,这是什么?”

孔雀的声音响起,和记忆里的冷酷逼问截然不同。

“是……红豆糕。”

南天烛下意识便答。

“真不愧是狗鼻子。”

孔雀松开手,果真,他手上拿着一块红豆糕,在南天烛鼻子底下晃悠:“我买了两块,想吃的话,就不许再讲一些倒胃口的事了。”

日头正高,太阳从窗子外晒进来,而南天烛怔怔地看着孔雀那张俊俏的脸,环顾四周,没有哭声也没有鞭子,有的,就只有正含笑看着他俩的曹野和勾娘,还有浓烈的红豆糕气味。

……她已经逃出来了。

事到如今,她又还在怕什么?

“……拿来!”

顷刻间,南天烛便恢复了往日模样,伸手和孔雀争夺起那块不大的甜糕,眼看两人打成一团,曹野无奈地揉了揉额心:“去楚州路远,看来这一路上是要多备一些干粮了,否则可真是养不活这两张嘴。”

“以我们的盘缠,买点馍和馒头应当还是够的,到时走水路去楚州,住在船上省了住店的钱。”

勾娘大致算了身上的盘缠,一如既往,对马上要去哪里并不太在意,但这一回曹野却深知对手不好对付。

他回忆起十年前种种,脸色凝重:“小蜡烛说得没错,天罗非常难对付,要不当年平乱,也不至于会让云夷既丢了佩剑惊鸿,又折了副将尉风进去……”

深吸口气,曹野叹道:“之后一路,我会将我所知都告诉你们,不论怎样,做好准备吧。”

有了裴深送来的两张银票,曹野最终得以要了一艘还不错的船顺巴江而下,前往楚州。

本来,孔雀还担心曹野的身体吃不消如此长途跋涉,结果一上船,孔雀自己却倒得比曹野还快,晕船晕得死去活来,便是给自己扎针也没用,不是在吐就是在床上躺着,最后,还是南天烛教了他一套在船上呼吸吐纳的办法,孔雀才慢慢缓过劲来。

“小蜡烛,没想到你不光是狗鼻子,还有些别的本事。”

又过了一日,孔雀已能正常吃饭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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