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短短两天,程晚宁告别了那头亮眼的渐变挑染,回到了乖巧的黑发时期。
&esp;&esp;卷发拉直会损伤发质,程砚晞放过了她的小卷毛。反正她当初烫的是一次性卷发,洗个两次就会恢复,班主任也不急这一时。
&esp;&esp;失去了靓丽的发色,程晚宁心如死灰地窝在房间,时不时习惯性地朝头顶摸一下,爱惜着自己幸免于难的卷发。
&esp;&esp;她放假时习惯晚起,睡到天荒地老也没人管。下午睁开眼的时候,程砚晞早已不见人影。
&esp;&esp;程晚宁不敢轻易进他的房间,但从客厅桌上拿走的两串钥匙来看,他应该是出门了。
&esp;&esp;她偷偷溜进隔壁房间,确认对方不在后,眸底燃起几分顽劣的心思。
&esp;&esp;就像学校的众多同学所言——她向来不干人事。
&esp;&esp;程晚宁在桌上一顿翻找,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,转而将注意力移到抽屉。
&esp;&esp;像程砚晞这种常年实战养出的警惕心,重要物品基本不会放在自己房间,而是转移到不为人知的地方。
&esp;&esp;但如果是常用物品呢?
&esp;&esp;例如合同书、护照、身份证、车钥匙之类的东西,可能隔一阵子就要用到,他不可能全部随身携带,所以大概率会随手丢在房间抽屉。
&esp;&esp;尤其是车钥匙,他每天开的车都不重样,总有几个丢在家吧?
&esp;&esp;想到这儿,她抛下乱成一团的桌面,径直走到床头柜前蹲了下去。
&esp;&esp;不得不说,这混蛋把房间收拾得倒是干净,除了生活用品什么都没留下。
&esp;&esp;直至翻开最下面的抽屉,程晚宁才在一沓厚厚的白纸下发现了被遮挡的身份证。
&esp;&esp;这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样有价值的东西,值钱的不是物品本身,而是上面的身份信息。
&esp;&esp;有了证件上的内容,什么个人信息都能查到。假如在特定的地方甩锅或肆意传播,就算不能给程砚晞添什么大麻烦,也能把他烦得半死。
&esp;&esp;程晚宁光是想象一番,就激动到心潮澎湃。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,诡异的笑容同电影里的反派别无二致。
&esp;&esp;她不能直接取走身份证,于是掏出手机,切换到拍摄页面。
&esp;&esp;拍照时,她特地留意了一眼上面的出生日期:
&esp;&esp;11月16日。
&esp;&esp;天蝎座,怪不得这么记仇。
&esp;&esp;镜头缓慢聚焦,证件右侧的人像逐渐清晰,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屏幕上一览无余。
&esp;&esp;那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,脸部线条如刀锋般流畅凌厉。内勾外翘的眼型狭长上挑,眼睑顺着深挺的眉骨延展出浅薄的内双,是让人看一眼便会心悸的俊颜。
&esp;&esp;看似多情的眼睛,却又因超出年龄的成熟显得深不可测。浓睫下漆黑阴翳的瞳色,是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冷漠与淡然。
&esp;&esp;能把证件照拍得如此好看,实在罕见。
&esp;&esp;程晚宁不禁深思,倘若程砚晞不做这份见不得光的工作,而是像普通人一样创业、做生意,是否会活得更加精彩。
&esp;&esp;但她转瞬便打消了这个荒诞无稽的念头。
&esp;&esp;这是不可能的假设。
&esp;&esp;因为那样,他就不是他了。
&esp;&esp;利益与欲望掺杂的灵魂,注定会踏上一条疯狂的不归路。
&esp;&esp;在无可救药的黑暗地带中,秩序和同情心本就是禁忌。
&esp;&esp;他没有兴趣参与普通人之间平凡的琐碎。于他而言,摒弃道德、浇灭业火,这即是最好的选择,也是唯一的归宿。
&esp;&esp;——作为以天才着称的病态自由体,他天生就该佩戴罪恶编织的皇冠。
&esp;&esp;按下快门键的一瞬间,头顶巨大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,连同抽屉里的证件也被覆上一层暗影。
&esp;&esp;程晚宁蹲在柜前,还没来得及收手,相机就随着触屏的那一刻记录下身份证的内容。
&esp;&esp;照片自动存入相册的同时,手机防不胜防地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上方拿走。
&esp;&esp;那部手机就这样顺滑地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,不带一丝犹豫。
&esp;&esp;程晚宁下意识转身,昂起头颅,被巨大的高度差压迫得喘不过气来:
&esp;&esp;“你……”
&esp;&esp;因为过度惊愕,她反应滞后地蹲在地上,手还紧紧扒着抽屉。
&esp;&esp;反应过来,她胳膊肘往抽屉用力一捣,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,挤出一个尤为灿烂的笑容:
&esp;&esp;“你下班啦?”
&esp;&esp;“下班了。”程砚晞扫了眼抢来的手机,页面还停留在身份证的照片,“你刚才拍的?”
&esp;&esp;刚进门,他就发现自己房间的灯亮着,还有一个豆芽蹲在床头柜前,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&esp;&esp;被当场抓了个现行,程晚宁有种无力辩解的苍白感。人证物证俱全,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为自己开脱。
&esp;&esp;她一声不吭地抬手,试图踮脚抢回手机,东西却被他拿到了一个遥不可及的高度。
&esp;&esp;当着她的面,程砚晞不假思索地按下删除键,将方才拍摄的照片清理干净,紧接着移步窗台。
&esp;&esp;程晚宁眼睁睁地看着手机被带到窗口,慌不择路地跟了上去,&esp;抱住他的另一只胳膊苦苦哀求:“看在你上次已经扔过我一个手机的份上,这次就还给我吧。照片你也删过了,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……”
&esp;&esp;热季两人都穿了短袖,没有厚衣阻挡,程晚宁不敢抱得太近,只能保持距离,在随时能够脱身的位置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。
&esp;&esp;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向爸妈或爷爷撒娇卖乖,且每次都能得到心满意足的结果。可唯独在表哥面前,这一系列举动会显得有些怪异。
&esp;&esp;大概是年龄相差不大,程晚宁无法完全把他当成一个长辈去看,更多情况下是比拟成危险分子的形象。
&esp;&esp;似乎是看出了小姑娘别扭的动作,程砚晞轻笑一声,深邃的黑眸微挑,心底潜藏的恶劣因子抑制不住地破土而出:
&esp;&esp;“求人哪有这样求的?你敢靠近一点么?”
&esp;&esp;他在有意逗弄她,因为她紧张的样子很可爱。
&esp;&esp;联想起昨日沙发上的举动,程晚宁犹豫不决地吞咽口水,迟迟没有靠近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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