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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(1 / 2)

&esp;&esp;就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?

&esp;&esp;头都想得快裂开了,也想不出个所以然。

&esp;&esp;翠羽一脸茫然,片刻后她抱住芊芊,一脸的恐惧和落寞:

&esp;&esp;“小主人,这宫里好可怕,说错一句话,做错一件事就会死。死了,也就草席一卷,丢到乱葬岗,被野狗吃。我不想被野狗吃。呜呜,奴婢好想家,好想王上。”

&esp;&esp;她又哭成了个小泪人儿。

&esp;&esp;芊芊只得拧干帕子,继续给翠羽擦去眼泪,她的视线,落在那渐渐缩成一颗黄豆大小的烛火上,终于,下定了决心。

&esp;&esp;她道:“取我放在箱箧里,那个绣桃花的锦囊来。”

&esp;&esp;翠羽去了,飞快找出她要的锦囊,递到她手中。

&esp;&esp;芊芊握着锦囊,苍白瘦削的脸庞隐没在光影幽微中。

&esp;&esp;“待我用它,做完这最后一件事。”

&esp;&esp;她声音低柔,如流水潺潺,“咱们便离开这里吧。”

&esp;&esp;风来,仅存的一丝烛火骤灭。

&esp;&esp;漆黑一片中,唯有那锦囊上绣着的金线,熠熠流光。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翌日,在水阁

&esp;&esp;“臣妇拜见戚妃娘娘。”

&esp;&esp;都说一个人的自称会透露出内心的想法。她自称臣妇……

&esp;&esp;这是芊芊第一次,清清楚楚地看清郑兰漪的模样,果然是个极标致的人儿,鹅蛋脸,远山眉,眼里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忧愁,眼下一滴泪痣添了丝弱不禁风的气质。

&esp;&esp;芊芊看着她,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:“娘子为何还自称臣妇?”

&esp;&esp;郑兰漪说:“我既已嫁给谢家长子,二郎便是我的小叔子。叔嫂过从甚密,有悖人伦。倘若知还泉下有知,也会恶我。”

&esp;&esp;她说话时,怔怔地望向窗台的兰花。

&esp;&esp;上一次芊芊过来,那盆君子兰便在那里了。女子脸上不见半分喜色,眉眼落寞,郁郁寡欢。

&esp;&esp;谢知还。她的夫君。

&esp;&esp;谢知还战死时,郑兰漪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。数月后诞下一子,如今养在宫外。

&esp;&esp;“此次我来,是有一事相求。”芊芊不打算绕弯子,直接打开手中一直握着的锦囊。

&esp;&esp;“这是何物?”

&esp;&esp;只见锦囊之中,赫然是一把乌黑柔亮的发丝。

&esp;&esp;原本用红绳系着的,如今红绳断开,这些头发被孤零零地分成了两股。

&esp;&esp;当初芊芊与谢不归成婚时,也是循着中原的礼制,拜过天地的。

&esp;&esp;洞房花烛时,她剪下自己一绺发,也剪下了他的,认认真真编在一起,装进这锦囊。

&esp;&esp;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

&esp;&esp;“娘娘与陛下故剑情深,举世皆知。”

&esp;&esp;郑兰漪似乎并不知晓情蛊之事,淡淡道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是来向你炫耀的。”

&esp;&esp;芊芊低声道:“若郑娘子对陛下无情,今日就当芊芊未曾来过。若郑娘子……对陛下有情。”

&esp;&esp;“这发丝,算是我赠予娘子的礼物。你将之藏于水灯中,顺流而下,便能为陛下消除杀业,退散恶灵。”

&esp;&esp;她将与丈夫结的发,赠予了郑兰漪。

&esp;&esp;这个他真正的心上人。

&esp;&esp;第05章 思帝乡

&esp;&esp;005

&esp;&esp;听到这,郑兰漪满脸掩饰不住的惊讶:

&esp;&esp;“你为何不自己去,你难道不想讨陛下欢心,同陛下重修旧好吗?”

&esp;&esp;芊芊说:“我做这样的事,不是他所期待的。他期待的是你。”

&esp;&esp;郑兰漪却不以为然:“如果娘娘是来当说客的,请回。”

&esp;&esp;她声音冷清:“我与他,各自嫁娶,早已互不相干整整七年,我还与他兄长育有一子,于情于理,我都该为夫守寡,抚养孩子长大。

&esp;&esp;他一继位就要我改弦易张,做那朝秦暮楚、水性杨花之辈,届时名节尽毁,遗臭万年,又有谁来替我正名。”

&esp;&esp;芊芊索性摊牌:“娘子名节为重,我万万不敢逼迫娘子,便与娘子直言罢。我有一婢子,她的亲人在大觉寺为僧。今日,我不为别的,正是为他的性命而来。”

&esp;&esp;“娘子若能替我,向他求情,保住那一干僧人的性命,凡有所求,芊芊无有不应。”她观察郑兰漪神色:

&esp;&esp;“想必娘子心中最放不下的,便是与亡夫的孩子吧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的这个法子,定能助娘子达成所愿。”

&esp;&esp;郑兰漪看着发丝,半晌,终是曲起手指,收了起来,忍不住流露出好奇:

&esp;&esp;“好歹是夫妻一场,陛下如此待你,你心中就没有半点怨恨?”

&esp;&esp;“人生苦短,恨来恨去的做什么?太麻烦了。我这个人,一向最怕麻烦。如今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,护好我想护的人。”

&esp;&esp;郑兰漪脸色有几分古怪,像是不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:“一个不相干的人,也值得娘娘为此奔走,就没想过,我将娘娘拒之门外,甚至激怒陛下,令陛下为我杀人呢?”

&esp;&esp;“郑娘子是当母亲的人,一个母亲,定然是不愿身负血债,祸及子女的。”

&esp;&esp;郑兰漪沉默好久,看了芊芊一眼,不由得赞叹她洞察人心的能力。

&esp;&esp;“不错。为了与知还的孩子,我只能……”郑兰漪苦笑,又说,“娘娘这样大度,倒是出乎臣妇的意料。”

&esp;&esp;竟能在发生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后,不撒泼不抱怨,情绪稳定,劝和夫君与别的女人。

&esp;&esp;“若说我对你无半分嫉妒,想来你也是不信的,”芊芊笑笑,眼里有明媚的生机,焕发出惊人的神采,“只是又有什么用呢?事实已成定局,无论如何,只能接受。人总是要向前看的。”

&esp;&esp;中原有一首诗这么写。

&esp;&esp;春日游,杏花吹满头。

&esp;&esp;陌上谁家年少,足风流。妾拟将身嫁与,纵被无情弃,不能羞。

&esp;&esp;近日读到,只觉诗中女子的豁达和开朗深深感染了她。

&esp;&esp;曾几何时,也有过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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