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纯粹的愿望——要是能够嫁给心上的郎君,这一生也就满足了,即使被无情地休弃,也绝不后悔。
&esp;&esp;“这段感情里我们相互爱过,即便他的那一份是假的,是我的一厢情愿……可只要留给我的记忆是真的就够了。我没有遗憾。”
&esp;&esp;“要说有,便是那个孩子……”
&esp;&esp;郑兰漪眸光微动。
&esp;&esp;同为人母,只当是说得她联想到了自身,芊芊也没多想,为了安她的心还是选择将心底里的筹谋说出:
&esp;&esp;“我与他缘分已尽。若是有所顾虑……郑娘子,不必介意我的存在。我择日便会离开,永生永世不再踏入这个伤心地。”
&esp;&esp;“你想走?”
&esp;&esp;“嗯。这座邺城终归不如大山里自由自在。”
&esp;&esp;郑兰漪迟疑片刻,似乎想说,一进宫门深似海。哪能走的那么容易?况且,宫中守卫森严如铁桶一般,除非求得圣旨,否则插翅也难逃。
&esp;&esp;却没有多问,而是带着点惆怅地微微叹息:“你还有能回去的家,真好。”
&esp;&esp;家。是啊,她还有一个家。
&esp;&esp;有阿母在家里等着她。
&esp;&esp;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,芊芊胸中畅快,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,不再那般病态,起身朝她十分认真地行了个礼:
&esp;&esp;“郑娘子……对不起。”
&esp;&esp;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,银饰素净,头颅微弯,语气温软。
&esp;&esp;一双眼眸既明且清,如同月光下的玉石,坦荡干净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&esp;&esp;那一刻郑兰漪突然明白,为何谢净生要同她纠缠至此,甚至留下她的性命,任由其活到今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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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你,去见过兰漪?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是你让她去放的灯。”
&esp;&esp;芊芊望了眼昏迷不醒的郑兰漪。
&esp;&esp;对方浑身湿透,肤色苍白到几乎透明,气若游丝地倚靠在宫女怀中。
&esp;&esp;湿润的长发挽在颈间,皮肤惨白,那颗泪痣点缀在眼下,使她看上去随时都会碎裂。
&esp;&esp;没有血色的嘴唇因为寒冷而轻颤着,愈发楚楚可怜。
&esp;&esp;“是,但我不知她会落水。”
&esp;&esp;芊芊眼中一片坦荡。她只教她放一盏水灯,在皇帝的必经之路上。
&esp;&esp;而后面见圣颜,诉说衷情,顺理成章地吐露心中的期盼。
&esp;&esp;昔日爱人仍对自己怀有一丝善意,谢不归自然会答应她的请求。
&esp;&esp;二人关系缓和,大觉寺之难迎刃而解。最不济,也能保住翠羽阿兄的一条性命。
&esp;&esp;水到渠成的一个计划,却没想到会败在郑兰漪落水上面。
&esp;&esp;是她自作主张,以此提高事情成功的几率?还是……有谁加害?
&esp;&esp;宫女白露搂着自家娘子,仇恨地看着芊芊,说:
&esp;&esp;“陛下,近日郑娘子总觉得身子乏力,时常头昏,岂能去水边这般危险的地方,定是戚妃有意为之,想要谋害郑娘子!”
&esp;&esp;“娘子刚出月子,身子最是虚弱碰不得水。却溺水受了寒,往后落下病根,子嗣艰难可如何是好!还请陛下严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