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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来才好呢,咱们院子里终于清净了。」明兰把锦盒摆放在书桌上,自去准备修復碎纸残片的工具。
主仆二人修书修到大半夜,终于将残片保存妥当,压入特製的夹板。明兰趁小姐沐浴的间隙,让她即兴唱一段诗歌,也好教她多识几个字。关家乃文豪世家,自是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,连看门的大爷都能出口成章,更别提伺候主子的丫鬟。倘若没点儿好学的精神,说不得就会被主子厌弃。
关素衣枕在浴桶边沿,闭着眼睛慢慢哼唱,「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。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。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。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」袅袅余音,悠扬婉转,却又带着诉不尽的哀愁。
明兰听痴了,捂着胸口说道,「小姐,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?我觉得心里有些难过。」
关素衣睁开双眼,望着虚空,逐字逐句解释,「汉水之南有乔木,我却不愿探林幽。隔水美人在悠游,我心渴慕却难求。汉水滔滔深又阔,水阔游泳力不接。汉水汤汤长又长,纵有木排渡不得。这首诗诉的是痴爱衷肠,却也饱含求而不得的苦痛。」
「难怪我心里这么难过。」明兰恍然,不知怎的竟流下两行眼泪,换来关素衣一声轻笑。痴情的人可悲,痴情的人可怜,痴情的人更为可笑,这辈子,她断不会沾染半分情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