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?”
“我……”花酌枝十分难为情,“我在他跟前变老,他一点不落全都瞧见了,自回来后,我一直没敢见他。”
“哎呦我说小花啊!”齐向云愁得不行,“你不见他,又如何知道他是什么态度?”
想起他们在寨子里相处的场景,花酌枝道:“我知道的,我们成亲那晚,他见了我如避蛇蝎,他还说……还说我是妖物。”
所以他怎么敢去见萧见琛?
难道要当面听那些话从萧见琛嘴里说出来吗?
“更何况我骗了他。”花酌枝满心苦涩,“他昨日吵着闹着要见我,或许就是想同我讨个说法呢。”
他哪有说法叫萧见琛讨?骗萧见琛的事太多了,他心里正乱着,早已想不起他都做了什么。
齐向云连连摇头,“你当初敢骗他,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,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,这样拖着不敢见人,只会叫他觉得你不负责任。”
花酌枝不为所动,他将枯瘦的手抬起,举到齐向云跟前,自嘲一笑,“齐大哥,你瞧我现在这样,我怎敢见他?我不想叫他看见我这副模样,还是等什么时候回了南疆,我再去找他。”
这边齐向云苦口婆心说了很久,还是没能把花酌枝说通。
而萧见琛房里,四个人围坐桌边,他们互相打量着,各自沉默着,最后还是萧鸣钰起了个头。
“你这脸……”他看向萧见琛脸上那个通红的脚印,既心疼又好笑,“说说吧,怎么回事?”
萧见琛一仰头,十分骄傲,“是枝枝为救我才这样的~”
萧鸣钰的目光又落在萧见琛的兰花指上,还未询问什么情况,便见萧见琛往对面一指,“陆繁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~”
陆繁:“……”
他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的萧见琛,一时没敢说话。
“说话啊~这么久不见~连本殿下都不搭理了~”萧见琛又是一指,一句话里拐了三个弯。
陆繁不动声色歪了歪身子,以手掌盖住下半张脸,同身边的贾方正说悄悄话,“贾大人,依你所见,殿下可是着了什么东西?”
萧见琛神色一僵,他控制住自己把手指收起来,接连咳嗽几声,直到把声音咳到正常才开口,“是枝枝为救我才这样的,我当时中了十分凶险的毒,全身僵硬,于是只好舍弃这些细枝末节。”
陆繁浑身一震,暗暗扫过萧见琛腰下,想到被萧见琛舍弃的那根“细枝末节”,他蓦然红了眼圈。
他们殿下出来不过两个月,都是遭遇了什么?这下没了男人的东西,又被那老头子追过来,指不定要被怎么折磨!
于是他往地上“扑通”一跪,给萧鸣钰结结实实磕了个脑袋,高喊道:“太子殿下!臣求求太子殿下,您救救三殿下吧!”
萧见琛:“???”
萧鸣钰不紧不慢吹了口热茶,余光瞥过去,“哦?我要如何救他?”
“太子殿下!三殿下太苦了!请您向南疆施压,帮三殿下同那南疆大祭司和离!”
萧见琛“唰”地一下站起来,兰花指差点戳进陆繁嘴里,“你给本殿下住嘴!”
什么和离?他才不要跟枝枝和离!这陆繁在胡言乱语些什么?
“三殿下!”陆繁又扑到萧见琛脚边,抱着萧见琛的大腿,高大的汉子竟就这么留下两行清泪。
“我知道三殿下为大燕百姓着想,可谁又想过三殿下过得好不好?三殿下自嫁到南疆,吃不好睡不好,被人欺辱了也不敢言语,那大祭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就是个吸人精气的妖呜呜呜——”
萧见琛一把捂住陆繁的嘴,而后神色慌张朝门口看了眼,幸好守在门口的全是苗疆人,听不懂陆繁说什么,不然他该如何跟枝枝解释?
“你是要本殿下死吗?”他怒斥一声,放开陆繁,把手心里的口水擦在一旁贾方正的衣服上。
“太子殿下——”陆繁还要继续求,却被萧鸣钰制止。
“行了,你们俩先出去吧,我同小琛聊聊。”
可陆繁一动不动,固执地跪在地上,颇有一副萧鸣钰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。
萧鸣钰朝贾方正摆摆手,贾方正立刻领会,连拉带拽将陆繁拽了出去。
屋中寂静下来,萧见琛突然蹲去萧鸣钰身边,弱弱求道:“大哥,我不回大燕。”
“怎么又不回了?”萧鸣钰轻呷一口清茶,慢悠悠瞪他一眼,“昨日不还哭着喊着要带人回大燕吗?”
萧见琛又是一僵,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在小泮村遇到齐向云齐大侠,齐大侠都同我说了。”
“???”萧见琛声音立马拔高:“那姓齐的也来了?”
萧鸣钰搁下空杯,叹了口气,为萧见琛的事感到头疼。
“你先别管别人了,母后收到你的信,知道你刚成婚便与别人有了私情,于是叫我拿了戒尺来,要我替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。”
说罢,萧鸣钰从袖子里掏了掏,抓出那把戒尺搁在桌上。
萧见琛一瞧那戒尺,屁股已经开始疼了,他磨磨蹭蹭站起来,背过身去。
“你做什么?”萧鸣钰斜他。
“大哥不是要教训我么?”
萧鸣钰气急,一肘子怼到他腰上,把他推远。
“母后又不在,我打没打谁能知道?当着别人面骂你一句不孝子,这话也只有萧家人能说,就算你做错了事,也是我大燕三皇子,你自有我来教训,旁人谁敢置喙?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齐向云(二人转版):哎呦我说小花哎~你呀同他把话讲哎~你虽变老不再那个青春~他也愿同你把家回那个咿呀咦呼嘿~
陆繁(古惑仔版):南疆的光阴散在风里,仿佛想不起再面对,流浪日子我愿追随,有缘再聚~
明天还有嗷老婆们~
求你了!大哥!
萧见琛像个狗腿子一样,拿起茶壶,给萧鸣钰斟了杯茶。
“大哥,你想想办法,我不回大燕,我也不同他和离。”
萧鸣钰很受用,他执起茶盏抿了一口,在萧见琛焦急的注视中慢悠悠开口,“本就没打算带你回去,你也不能回去,我这趟来,就是为了教训教训你的。”
萧见琛稍稍放心,又得寸进尺,“不是说,不教训了么?”
“皮肉之苦可免,言语之教必行。”说着,萧鸣钰又从那个宽大的袖子里掏了掏,拿出一本册子搁在萧见琛手边。
萧见琛一瞧。
“《夫德》?”
萧鸣钰眼含笑意,“是闻瑶专门给你写的。”
提起他的二姐萧闻瑶,萧见琛觉得身边空气都稀薄了几分,他在萧鸣钰的示意下翻开那本《夫德》,只见头一页便是一行大字。
——不守夫德,不如猪狗。
萧见琛:“……”
这书怎么才能在无意中叫枝枝看见呢?他觉得花酌枝比他更需要看看这本书。
“这书你往后再慢慢研读,我简单翻过几张,其中一些见解,连我都自愧不如,闻瑶在这方面,还是很有实力的。”
萧鸣钰一仰头将茶喝尽,又把空杯推到萧见琛手边,萧见琛十分上道,赶紧将茶盏斟满。
“大燕这三年,说一句生灵涂炭也不为过,可我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国运消散,总要想个办法,走投无路之下,才找上南疆。”
“收到南疆回信,我同父皇母后一夜没睡,